去轻声又关好了门。
一室寂静,隔绝了窗外的雨声。
黎初阳睁开眼,看了看关好的窗,又看了看身上的被子,不自觉的眼眶发热。
有人这么挂念着照顾着自己,无忧无扰可以依靠,哪怕无关爱情,也不应该再要求更多了。
当年,她苏醒之后躺在病床上那些日子里,她知道了自己唯一的亲人死了的消息。五岁的孩子尚未清晰地明白什么是生死,却也觉得从今以后无依无靠了。
比起因尚朦胧的生死之念而起的悲伤,更强烈的是本能的因为什么都失去了而产生的无助。而对于一个孩子来讲,没有什么比无助更可怕了。
更糟糕的是,一段时间之后,她的情绪开始莫名的波动,梦魇缠身,焦虑恐慌,情绪失控,每一天都是如此,是一个小女孩不能负荷的沉重。
那个时候每一天陪伴她的,不是医生就是那个年轻的哥哥。
那一年宋清欢十七岁,同龄人还在读高三大一的年纪,他已经因为之前跳了两级在念大三了。
黎初阳不知道他为什么陪着她,她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心思去问,本就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再加上一直和父亲住在少有人烟的地带基本算是与世隔绝,她对外面的世界自然就缺少防备的戒心。
她只知道,爸爸离开了,这个好看的哥哥却像爸爸一样照顾她,虽然他很少说话。可是每次当她控制不住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凶过她,也没有不耐烦。
小孩子对人心有着敏锐的直觉,她知道谁对她好。
又过了一两周,她的状况逐渐地稳定下来,她对宋清欢基于基本接近零jiāo流的依赖和亲近也逐渐地积淀下来。
每天,宋清欢下了课就来病房里看她,给她带一些水果或者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然后默默地坐在一边看书,小姑娘就盘着腿坐在床上两只小手捧着大大的苹果艰难地啃着,默默盯着他。
他很少陪她聊天,可是她不需要。她要是想玩可以找护士姐姐还有隔壁的小哥哥玩,可是护士姐姐和小哥哥都给不了宋清欢给她的那些安定感和安全感,就像是爸爸在的时候一样。
可是这样的状况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尽管那场大火在燃起来不久之后幸运地被突然的雷阵雨扑灭,她依然被烧伤需要手术,背部至今还留着浅浅的疤痕。
可是她不能永远住在医院里,所以终于有一天,宋清欢告诉她他帮她办好了手续,她可以出院了。
那是在那个病房里他极少的几次主动和她说话中的一次,他告诉她该离开了。
黎初阳懵了,她小声地问:“我们去哪?”
小孩子稚嫩又不自信的声音轻轻地掠过空间的缝隙里,又被吞噬在沉默的安静里。
半晌,宋清欢才开口说:“你还有什么亲戚,我可以帮你联系。”
黎初阳摇摇头,又低着头,细细的声音小声说:“没有了。”
少年时的宋清欢微微踅起好看的眉,想说什么,却第一次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黎初阳乖巧地坐在洁白的病床上,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着皱起的床单。
“哥哥,你是要送我走么?”
宋清欢的眉锁得更深了一些,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小女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抑制不住地呜咽起来,怕惹他烦又拼命地忍住,便只能边抽咽边乞求着说:“哥哥……你能不能……别把我扔了。”
宋清欢冷静地说:“你父亲留了一大笔遗产给你,足够你衣食无忧活到能自力更生的一天了。”
黎初阳跌跌撞撞地爬下床,又跌跌撞撞地走到他旁边拽着他的衣角,后半句话她听不太懂,她眼里还含着泪水,然后她抬起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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