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得着了。”
护士来了又去,她闭着眼哭,可依旧可以感知到他就在身旁,念着红书的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如同呓语,娓娓絮絮,像一首安眠曲。
夜里她睡了又醒,偏过头看苏格靠在沙发上,狭窄的沙发里挤着他高大的身形,白日里再怎么迁怒于他,现在看了心依旧忍不住犯疼。
仪器蓝色冷光照映在白色墙面上,冷冷凄凄,透着yīn冷,外头救护车鸣笛声依旧不绝于耳,蓦然想起一切,那骤停的心跳声,她咬着唇,又一次哭得不能自己。
在死神面前,遗憾是必然的过路客,宋以朗清晰的身影缠绕在她疼痛的神经里,如果那一夜她们没有偶然撞见,他会不会因此逃过一劫?
听见断断续续隐忍的哭声,苏格立即惊醒,没有了白日里的愠色,他迅速来到床边,脸上有急色。
“伤口又疼吗?我让护士来打止疼好不好?”
“不是的。”她挣扎着要坐起,但手脚都不由自己,于是哭得更凶。
“段笙笙,别再动了!”
因着她的胡乱举高的手,鲜红的血慢慢从血管倒流进连接输液瓶的软胶管,苏格当下只能选择扣住她不安分的的双手,待血液慢慢再度流淌回静脉,才把她抱起。
“说,想干什么?”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脸上的胡渣刮着她的脸,语气比白天没好上多少。
“我想看宋以朗。”她看着自己被固定的左腿,庆幸右脚只有一点皮ròu伤,就算是跳着,她也能跳去看看他。
苏格按下她不安分的动作,将她捆绑在自己怀里。
“尸体太过残破,张老师已经下令火化,现在去也只能看到一剖土,况且,宋老师不一定乐意见。”
宋彩在火葬场哭嚎的模样历历在目。她骂宋以朗愚蠢,告诫他碰上段笙笙不会有好下场,偏不听、偏要受罪,而今谁来还她一个儿子?谁来代替她尝丧子之痛?
轻搂不知不觉中变成深拥,她倒抽口气,哭音中有埋怨,“苏格,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她哭得鼻腔与眼窝间都发疼,双眼红肿得像是鸽子,看得护士频频摇头叹气。
苏格无奈的接受指控,温热掌心搓热后抚上她的眼睛。
“笙笙,我们两人之间,总要有个坚强。”
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听见他压抑的嗓音中有难以掩藏的心酸,意识到自己是在为其他男人跟丈夫赌气,他肯定也不好受,她开始痛恨起自己,为何却非在这节骨眼上硬生生折磨彼此。
“苏格,对不起。”她投入他怀里,静静的淌泪,“我错了,这辈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该怪你,谢谢你在那场车祸里选择我,我记得很清楚,你是救了我们全部人的大英雄。”
感觉他僵了片刻,坚硬的肌ròu下心跳骤然加速。她抬起头,举起缠绕白纱布的手,以手背触碰他的双颊,“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让人触碰的那一块记忆我自己解开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放火的是”
唇瓣倏地被堵上,苏格轻轻吸吮她下唇,以气音叮咛,“别说,知道就足够。”
没有谁比得她上一字千金,只要她释放他的罪,他便觉得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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