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因为云宛青一直忙于年节琐事,沈姝晗与她见面不多, 每次正面相遇也都平淡无恙。
沈姝晗还以为云宛青转了性子, 韬光养晦只图谋在暗处动手, 现下见她仍是那高傲骄矜的模样,不禁了然的笑了笑,径自与瑜王妃c瑜王侧妃一道, 在两侧的椅子上落座。
几人坐定,皇后拉过云宛青的手,继续与座下的女眷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 到底是年节, 短暂的冷场过后,殿中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融洽。
谈笑声中,沈姝晗微微垂眸, 避开云宛青睥睨来的目光。
她明白,在这里,她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好在皇后仿佛当她如空气一般,沈姝晗便也不主动接话, 始终沉默,却也悄眼观察着众人。
如今在这后宫之中,以皇后为尊, 除此之外, 便是莲贵妃的身份最为贵重, 这些年更是圣心独握, 隐有宠冠后宫的架势, 与皇后之间很有些分庭抗礼的味道。在这种情况下,后宫妃嫔自是各有派系,心思不同。
沈姝晗虽然没有见过几位宫妃,但她一眼扫去,还是能从坐次安排以及众人的神态里看出些许端倪。
有女子的地方永远少不了战争,沈姝晗看在眼里,心下不由低叹一声,便继续朝下打量。
这个时候,几位皇子的妻室都已到场,章王妃正坐着与身旁的瑜王妃说话,留意到沈姝晗的视线,与她对视一笑。瑜王妃面上仍是惯有的有礼笑意,言谈举止皆是恰到好处,沈姝晗身为女子的第六感,却是敏锐看出她那精致妆容下暗藏疲态,与瑜王寿辰那日明显有所不同。
沈姝晗有些疑惑,垂着眼眸静默不语。
就在她暗自思索时,众人的话题在不知不觉中扯到了新年拜祭后祠的事宜。
“姑母,我听说涣贵妃昔年也曾被父皇下旨封为继后,不知涣贵妃可有奉入后祠?”云宛青在旁问道。
沈姝晗闻言,不由的抬起了眼眸。
这事她也有所耳闻,涣贵妃是慕元靖生母,十余年前,先皇后王氏故去,正文帝便将涣贵妃抬为皇后,但是天妒红颜,涣贵妃没有熬到封后大典就病殁了。
皇后摇了摇头,“没有举行过封后大典,就不算位居正宫,只可惜她若能多撑几日,便可以载入史册c进入后祠,被后人代代拜祭。世人道帝王后宫佳丽三千,毫厘之差,涣贵妃就只能屈居贵妃位份,可有谁能记得历代的妃妾呢?”
皇后朱唇启合,幽幽哀叹着,恍若是在为那无数的,无声消逝在深宫中的女子惋惜。
“姑母何须为此感慨,正室便是正室,自古以来嫡庶尊卑有别,不能乱了章法。妾室再如何也是萤烛之光,哪能与明月争辉?”云宛青弯唇一笑,有意无意的朝沈姝晗看来。
殿中一时有些安静。
虽然在场的女眷中过半都非正室,可还不至于有谁痴傻,主动捡话让自己不痛快。
莫说深不见底的宫闱,就说当今的侯门显贵之家,别看表面上一派风光霁月,平素里都是乌烟瘴气的很,甚至不比战场太平,在这样的环境下,哪个闺阁妇人心里没有弯弯绕,怎会不明白这话是在说给谁人听?
既然是靖王府的内斗,她们便不必搀和进去。
意识到这一点,众人都若无其事的不答腔。
沈姝晗也有些怔愣,因为她没有想到云宛青为了给她难堪已到了口不择言贬损涣贵妃的地步,要知道那可是慕元靖的生母啊!
就在一片尴尬的静默中,一个女子声音自殿门处清晰传来,“好一个萤烛之光!”
众人随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美的女子逆着光步步而来,人还没有走近,沈姝晗就感受到了来人身上那迫人气势。
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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