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龙宫。

    “不行，师姐有危险，我要去找她！”芰荷面色略有些苍白，眼底发青，身上还带着伤。她却不顾阻拦，试图离开她暂居的寝宫。

    穆寒庭一把拉住她，生生承下她愤怒的眼刀：“你就算离开了这里，也根本无处可寻。”

    “那就让我这么坐以待毙么？”言罢，她停止了抵抗，却后退数步同穆寒庭拉开距离，声音中透着寒意，“我虽不知你同我师姐在背后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我决不允许你拿她的性命做赌注！若我师姐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即便，你的身份是南海龙太子！”

    “若你师姐此番不能全身而退，”无视她刻意的疏远与忿恨，穆寒庭随着她的动作步步上前，“那她更不可能再今后更大的风浪中护住第一天府宫，”微眯起双眼，他的神情严肃而凝重，“自然，也更不可能护得住你。”

    与此同时，南海秘境。

    被迫服下五溪蛊的穆霁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喉咙，那双已经褪去血红的双眸透露的是极度的恐惧。沅茝根据方才萧竽想对她下毒手时吹出的哨声，丝毫不差地模仿了一遍，成功催动他体内的五溪蛊发作。

    也不奇怪他此刻的表情混杂着疯狂与绝望。五溪蛊一经催动，便会使他失去全副法力，且从此之后仙术也好魔道也罢，他再也没有可能重新习得，便是徒留了一副躯壳却连凡人都不如。这对于穆霁来说，也许比死都难受。

    “你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只不过是因为，你欠太多人一个真相。”沅茝冷眼道，半跪下身来掐住他的下颚，逼迫他直视她的双眼，“不过纵使是这样，那些因你而死的亡灵们，怕也不会瞑目。”

    “记清楚了，”她虽是笑着，却极为渗人，掐着穆霁下颚的力度也如同铁钳一般，“我今日揍你，是为了那些无辜而死的人，是为了你谋划着要陷害的穆寒庭，也是为了曾经遭受你迫害的c我的师弟，穆潮归。”

    遭受重创的穆霁已经几乎无法言语，但在听到“穆潮归”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有了剧烈的反应，双眼陡然睁大，喉咙发出了一连串的呜咽声，迫使一旁的萧竽不得不施法控制住他挣扎的四肢。

    他想起了很多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回放。他恨自己的失败，也回想起了曾经的胜利。

    “母妃今日，还在与朝臣们议事么”年少的穆霁远远地望着前方的宫殿，神情黯淡，言语之间透着落寞。那殿前匾牌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重华殿”几个大字，是他母妃的寝宫。南海不像凡间，龙宫内没有这么多繁文缛节，后妃召见亲信朝臣也未尝不可。

    他知道母妃在与她的亲信商量着什么。

    如此繁忙，几乎抽不出时间多看他一眼。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为了他能坐上那个位子。

    穆霁的母妃姚采苓，身份在南海龙王的后宫中属最为尊贵者之一。她是东海老龙王的掌上明珠，曾经的东海五公主。在她的人生之中，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是常态，人上之人的地位与生俱来。而她一生最大的耻辱，便是自己的儿子，竟被区区一介鲤鱼精的儿子压了一头。

    更难堪的是，那鲤鱼精，不过是个已经灰飞烟灭了的死人。

    “一个克母又被父王厌弃的废物，又凭什么占着那个位子不放呢？”无数个夜晚，这样的念头不断地在心里发酵滋长，“兄长平白无故占了东宫，受尽了各种白眼与下人们的风言风语，我不过是想让他解脱罢了如果入主东宫的人是我如果是我”

    寂静的寝殿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他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又紧紧握成了拳。

    眼前渐渐浮现出母妃的虚影，她宛如他小时候一般轻抚他的发顶，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酷的话语：“吾儿乃天纵之才，可为什么偏偏是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