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前几年一直偷偷摸摸地干,生怕被送去劳教。这两年情况好了点,但干活的人也多了,老家的生意越来越差,所以刚过完年就从保锭来首都投奔我”。说到这里,她苦涩地笑笑,“你也看到了,我家就这条件,六口人挤在西厢房里,哪有地方给他爷俩住,到了晚上他俩只能裹着破棉被睡过道,天还没亮就起来出去找活”。
这个天气睡过道?林维桢打了个冷战,又想到刚才走过的那条过道,仅仅能让人平躺下,翻个身都麻烦。
林维桢倒是理解她的顾虑,作为城里人,尤其是首都人,对所谓的农村人存在天然的不信任感。这种情况不但在后世常见,而且这年头更加严重。
郝万福老娘就是担心林维桢存在这种偏见,从而不愿雇佣,宁可将丑话说在前头。
林维桢对此并不介意,谁家没有个穷亲戚?即便是此时的高官,上数三代大多都是泥腿子。林家的祖宗照样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的出身,凭什么瞧不起别人?
“婶子,你亲戚都会做什么活?”
“嗨,不是我跟你吹牛,我这远房表亲什么都能做,木匠c瓦匠c泥水匠,只要是修房子的事儿找他准没错!”
这爷俩能在动乱年间就跑出来当盲流,说明脑子还是挺活泛的,再加上能吃苦耐劳,将宅子交给他俩收拾,应该比较放心。
“既然是婶子您介绍的人,那就没得说,我信得过。婶子,他们现在在哪?咱们赶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事情定下来”。
郝万福老娘高兴地一拍大腿,“那感情好,他爷俩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估计还在河边的柳树下蹲着呢,你在这里坐会儿,我这就去找人”。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郝万福老娘领着一老一少进了后院。
“小林,这就是我保锭的远亲老表,姓余,乡下人不会起名字,都叫他余老蔫,这是我大侄子,倒是比他爹会说话”。
林维桢很和气地笑着打招呼,“余叔,我的意思你应该知道了,这活儿你看能不能干?”
余老蔫有些拘谨地看了郝万福老娘一眼,郝万福老娘恨铁不成钢地回瞪他,心里却是干着急,“问你话呢?你以为还是在老家啊,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余老蔫搓着手吭吭哧哧道:“我现在说不准,得看完房子才行”。
郝万福老娘听到这话,差点没气晕,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堆笑道:“小林,要不先去你家瞧瞧?”
郝万福老娘在前头带路,余老蔫屁颠颠地跟在后面,被郝万福老娘瞪了一眼,缩缩脖子,讷讷地道:“大妹子,你瞪我干啥?”
郝万福老娘咬着牙低声道:“你不跟小林套近乎跟着我干啥?”
余老蔫回头看了一眼,憨笑道:“后面不是有大小子么?”
郝万福老娘见大侄子正跟林维桢有说有笑的,心里松了口气,旋即又气呼呼地道:“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这是首都,不是老家那穷地方!”
余老蔫赔笑道:“快六十岁的人了,改不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