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下去,直到查出来为止。”钱晟看着在虞莜怀里哭泣的虞晓面沉如水,“李婆子在监牢内自杀的事没有泄露出去吧?”
“回少爷,已经交代下去泄露者死,无人敢乱嚼舌根。”钱顺六头低的更低,搞不明白为何自家主子今日心情如此不佳,说话更是仔细非常,“夏冬寨那几个受李婆子雇佣的人也处理干净,请少爷放心。”
“若再有下次,便自己去领罚,不用我多言。”
“是。”
话已至此,船上陷入死寂,钱顺六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背后沁出的冷汗早就浸湿了衣服,想到那处罚钱顺六真想抽自己几耳光。近几年过的□□逸,他差点快忘了自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人
不少话本都曾说过,女人是水做的,但也不能那么能哭吧。虞莜一路都在安慰虞晓,可是在这安慰即便阅尽四书五经也难以言表,车轱辘话说了一轮又一轮,保证了数次温宣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再喜欢温宣了,虞晓都还是在哭。
回到家实在受不了,望见虞斯忽然想起一事,虞莜将虞晓带到账房将邸铺进货的账本交给虞晓。果不其然,虞晓很快止住哭泣,认真地一一询问每个细节,虞莜不禁感叹,虞晓这谨小慎微的性格两世都没有变啊。
不过一夜的时间,虞晓竟然对完了虞莜交给她的所有账目,问及缘由虞晓羞怯地回答父亲吩咐过要帮姐姐分担些。虞莜自是知道虞晓这么拼命是想回报自己,真是傻姑娘,温宣对她而言已无半点必要,说是让,不如说是她不想要了,何谈回报呢?
让晚秋将虞晓送回房,虞莜将虞晓做的账目又仔细检查了遍,看着虞晓写下的批注,虞莜笑着扶额。她当真不会看人又自持甚高,重活一世才发现身边能人竟是不少。
“小姐,这样你就能早些歇着了!”晚秋得知虞莜终于肯让虞晓帮忙后很是开心,只要自家小姐能轻松些,作为下人她自然欣喜。
虞莜对此只是笑而不语,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虞晓的名字,烛光在眼瞳里映照的光影更是让人看不透这个刚刚及笄的少女在想些什么。
送走虞呈并没有时间伤春怀秋,虞莜不仅有邸铺的事情需要操心,还有整个虞家要撑着。虞莜每日都会去邸铺里巡察,钱晟自是每日早早在码头等候,两个主人家都事无巨细地亲身上阵,又都是亲厚之人,伙计们也是干劲儿十足。
七夕前夜,钱晟提着灯笼和虞莜两人将所有邸铺再次检查了一遍,虞莜才算放心。只是等躺倒床上,这心又提了起来。翻滚好几圈都不能入睡,干脆起身坐到桌前,拿火折子点亮了蜡烛,房间一亮起来虞莜就看见了桌上的花灯。
江宁每年七夕灯会都会取消宵禁,无论什么年纪都可提着花灯夜游江宁。宣朝自古上就流传这一个传说,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为了帮助凡人不受相思之苦,便会施法指引有缘人见面,若是见着与你提着相同花灯的人,那人便是你的良人。
遂只要家中有适龄儿女长辈都会亲自准备一盏花灯,希望能成就一段好姻缘。久而久之连成亲了的人家也会扎花灯,夫妇提着一样的花灯逛灯会,有些人家也为孩童扎个小小的让其把玩,企盼与子白头,总之是为了讨个吉利。
虞晓的花灯闻雪柔去世前便早早准备好了,提前那么久,虞莜对此也是心存疑惑,但看着虞晓抱着花灯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虞莜还是没问出口。
约莫是虞晓自己托闻雪柔做的吧。
本以为自己今年是要去买现成的了,可一回来就看见桌上有一花灯,也不知晚秋是从哪里弄来的,神神秘秘怎么问都不说。
还未仔细看过,正好此时得了空。虞莜拿过花灯放在烛台前细细赏玩,却越看越心惊。又点了两个蜡烛,使劲眨了眨眼再看桌上搁着的还是那芍药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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