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如期而至,夜幕降临,正是闹热的时候,街边花灯依次亮起,桃粉的,火红的,银白的,处处流光溢彩,城中河上飘着一艘艘华丽的画舫,歌女清亮的嗓音此起彼伏,婉转悠扬的曲调和着粼粼波光更显风情万种。
凤九和澜汐一人提着个篮子,随着人群缓慢地挪动着。庙会时,除了外来商人带来的奇珍异宝,临近村落的村民也会挑着自家赶制的陶陶罐罐来摆摊。凤九正是冲着这些价廉物美的小器具来的,打算为锦玥和文昌娘扯几尺布,再为家里添置些物品。
两人身后跟着陈文昌,孟效的爹娘昨日刚回家中,今日正是共享天伦之时,他便没去打扰。虽是闲逛的模样,但他时时刻刻注视着四周的动静,虽说他笃定自己对妖物动向的判断,但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隔着几丈的距离,街边的灯笼如一团团发亮的棉花球,照着一紫一蓝两个身影。东华帝君目若灿星,凝神于凤九身后的那个男子身上。他初见陈文昌时便知,既然二人都在此地,绝不会上演擦身而过的戏码,这是命中注定。
叠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想问他为何不直接上前与凤九同行,却见他平静得毫无生气,徒留斜插入鬓的眉锋锐气逼人。虽身处闹市之中,他却像是为自己竖了四面冰墙,冷眼看着嬉笑打闹的人群。
叠风抿紧了嘴唇,调动五识,细细体察周遭的动静,目光不知不觉又停在了远处的陈文昌身上,见他在一个商贩那里买了一把精巧的木梳,那木梳上面刻着一簇梅花,还用红丝带系了一枚玲珑的蝴蝶结。
陈文昌拿着木梳在手心敲了敲,踟蹰不前,又挠了挠后脑勺,将木梳反手捏在身后,加快步子跟上了凤九和澜汐。
三人并行了一小会儿,澜汐被旁边卖兵器的商贩吸引住了,凤九便站在一旁等她。陈文昌站在凤九身旁,深呼吸了几次,手略微哆嗦着将木梳递到凤九面前。
看到这一幕,叠风脸上微微一热,不自觉瞟了东华帝君一眼,他依旧纹丝不动,但不知为何,叠风觉得嗖嗖冷风入骨,即使下一刻这城中变成冰窖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凤九侧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眉间的凤尾花似绽放了般,灼灼艳艳,一时间异彩纷呈的街道寂寂无色,涌动的人群只剩下灰黑的重影。
凤九双手接过木梳,捧在手中细细端详,“谢谢文昌哥,这把檀木梳好漂亮。”
陈文昌如释重负,笑意漫上嘴角,“九儿姑娘喜欢就好。”
“可是九儿不知道应该送你什么,你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或者有什么想达成的心愿?”
“没有,九儿姑娘不必与我客气,这段时日你帮我照顾家中二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谢,小小一把木梳算不得什么,只求九儿姑娘不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再说了那都是九儿应该做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东华帝君听在耳中,顿时目光如炬,耳畔响起他曾问她的那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呢?”片刻后他的眸色黯淡,如一汪深潭,淡漠地唤了声“叠风”。
“九儿身边的那个男子来路不明,你去探探他的底细。”
叠风抬头望去,愣了愣,暗自思忖了下,轻声回道:“那人看起来只是个凡人,为何”
“你是在说,我的眼力有问题?还是法力不如你?”东华帝君捋了捋衣袖,温言问道。
叠风心里咯噔一下,忙道:“叠风不敢,帝君乃无上尊神,是叠风修为浅薄,我这就去探查那人的底细。”
“慢,”东华帝君不疾不徐道,“他们身后隔三个摊位正有一个窃贼,你闹出点动静,试试他的反应和身手即可。”
叠风再躬身一礼,闪身窜入人群,直向那窃贼而去。他一把提起那人的领子,对方十分吃惊,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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