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紧紧揉搓着灵玉,强作淡定道:“我现在就去西海。”
她偷瞄了一眼东华帝君,见他半眯着眼似在打盹儿,便绕过他走到了殿门前,刚要抬手拉门,身后飘来一句:“本君给你一日的时间,明日此时,本君要在寝殿看到你。”
凤九踩在云头上,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原本冰凉的灵玉已被她揉搓得发热。
远远一道白影划过,凤九抬眼望去,见那身影很是熟悉,便驾着云彩朝那白影靠近了些。
那白影感应灵敏,转头看向凤九,露出一个谦和的笑来。
“文昌见过女君。”那白影拱手一礼。
凤九许久没见陈文昌,不由地打量了他一番,一袭清素白衣,脸色比做凡人时还要白上几分,眼神也变得淡淡的,似蒙着一层雾气,连眉间的英气也柔和了许多,但脑海中他仍是捕快模样,英朗挺拔,正气凛然。
见凤九没答话,陈文昌又躬身作揖,“文昌还要回抚羽城祭奠母亲,先行告退。”
提起文昌娘,凤九心里一阵愧疚,那日她恢复神识,匆匆辞别文昌娘和锦姨,许诺过些时日回去看她们,终究也没兑现这诺言,文昌娘有恩于自己,却连最后一面也未见上,恩人虽已入土数百年,但无论如何也该去祭拜一番。
想到此处,凤九自责地叹了口气,“我与你同去罢,阿娘算是我凡世的母亲。”
抚羽城原本是夏州国的一个边境小城,六百年时光变迁,已变成商贸枢纽,城池扩大了数倍,街边翡翠黄金,香料布匹,琳琅满目,往来多富贾贵人,周身珠光宝气。
澜汐那间小茶铺早已不复存在,宝悦楼的所在地也变成了一条新的街道,两边富丽堂皇的楼阁一字排开,令凤九感到陌生又遥远,热闹的人群,闪闪发光的器具,香粉四溢的裙衫,全是冷冰冰的。
昔日的抚柳村成了抚柳镇,那些古朴简洁的小院早已没了踪影,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都是四四方方的灰墙宅院。
沿着灰扑扑的街道一直走到西郊,越过一个小山丘便是文昌娘的墓地。
石墓砌成了陈家小院的模样,四周十分整洁,没有杂草丛生,倒开出了一片片的野花,几只白蝶扑闪着光亮的翅膀停驻在花蕊上。
凤九走到墓碑前,双膝跪地,恭敬而端庄地磕了三个头。
再抬眼时,阳光有些晃眼,文昌娘缝制衣裳的身影浮现在她眼前,粗糙而灵巧的双手穿针引线,虚着眼摆弄布料,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忽然偏过头瞧她,皱巴巴的眼盛满了烛光,轻声唤道:“九儿回来了”
凤九的视线有些模糊了,声音颤颤地道:“阿娘,九儿回来看您了”
许久,墓地一片宁静。风过草动,沙沙作响。
青丘女君长跪不起终是不妥,陈文昌步至一侧,恭声道:“文昌代家母谢过女君。”
凤九抑住泪水,缓缓起身,对陈文昌道:“仙人不必言谢,阿娘对凤九恩重如山,凤九永世不忘。”
“女君言重了,我与娘亲遇见女君是命中注定,是文昌飞升九重天要历的劫,女君并不亏欠我们。”
“话虽如此,但凤九落难时承蒙你们的悉心照顾,不是一句历劫就能抹去的。”
陈文昌淡然一笑,“劳女君挂心,是文昌与家母的福气。”
凤九也笑了笑,“日后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只管来青丘找我,我定尽力而为。”
陈文昌默了默,笑道:“文昌提前贺女君与帝君大婚。”
凤九的脸又烧了起来,低声道:“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
陈文昌抿嘴笑了笑,“女君,天色不早了,若是还要去别处,应当启程了。”
这句话倒提醒了凤九还得赶往西海,她顺势向陈文昌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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