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十二年，离王即位，改年号为天曜。离王不勤朝政，终日沉迷于剑术，四海摆擂比武者此起彼伏，堂中从品官员大抵都是些武夫，学院荒败，大学士宋谦痛叹一声“呜呼，吾大离国危矣！”自此拂袖回乡。天曜二年，学者起头叛乱，于半月之间系数镇压，首级悬于城墙示众，围观者多讥笑。

    天曜一年，我进入狎戈后第一年后，经过各种特训，原送进来的二百个孩子，只剩下一百三十人，我连无痕都很少见到，训练我们的是一个刀疤脸的胖家伙，听别人称他为无常。

    黑暗的牢笼里，各关着一条饿极了的野狗。无常扫视一圈，冲我们裂开嘴诡异一笑，就像好戏马上开始了一样兴奋。他咬掉半根黄瓜，看到我在注视他，立马走过来毫不费力的提起我扔进了最大的那个笼子里。

    其他的孩子惊的放大了瞳孔，可谁也不敢叫出声。因为无常专挑有意思的目标玩弄。陆续又有孩子被守卫一个个被扔进相应的笼子里。

    无常一直呆在我的笼子旁，看着我冷淡的眼神反而嫌恶。

    “黑面。”

    “属下在！”

    “给她浇点颜色！”

    “遵命！”

    一大盆腥热粘腻的鸡血淋在我身上。对面背对我的大狗喘气粗重起来，涎水长流的利嘴转过来对着我低声呜啸。

    无常终于裂开嘴又笑了。一旁的黑面脸色紧张的看着他，颤声道：“大人，她是无痕亲提过来的，单单不给她武器是不是不太好。”

    “咔嚓”一声，无常咬断了剩下的半根黄瓜，“叽歪什么！滚一边去！”

    黑面犹豫半分乖乖退了出去。

    我脸上渗出冷汗，其他笼子里到处回响着武器碰撞笼壁的声音，我稳下跳动过快的心脏，转到笼角的地方。大狗大吼一声，脖子一横，一口叼了过来，我两只手接住它的头使劲揪紧它脸上的长毛，它的大口啊嗷啊嗷咬了两口未果，爪子交替向我撕来。我躲过前一爪，但后一爪重重划透了我的胸腹。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又一阵力爪捣来，我接连闪躲渐渐招架不住，手指快要扣滑进它的嘴角，于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搡，闪到它的后面，就势压在它身上按低它的头。

    大狗想要甩开我的手臂，气急一样不断扑腾着，想到昨天和今早没抢到更多的饭食，力气不济，大狗的逆天长爪终于挠着困扰它头部的手臂，并拽下来啊吼一口塞进了嘴里。我疼得大喊一声，手臂快要被利齿嚼碎。

    无常兴奋的拿出另一个黄瓜一同嚼着，意犹未尽。

    瞬间清醒的我展开五指用力攥住大狗的舌头用力一紧，大狗松口，我再次使出剩余力气把它的口条拽出口来，狗血人血在嘴角直流。我抡起另一只胳膊狂揍他的眼角上方，大狗几番惨叫终于无力瘫软在地上。

    我撕下身上几乎没有的干净布料裹住受伤的右臂，肘骨已经严重骨折了。

    无常抬起我满脸泪水的脸，“有意思。”将剩下的半根黄瓜塞我嘴里，我嫌弃的吐了出来。无常哈哈大笑，“黑面，找虞神医过来，孩子的生命力旺，这手还有救。”

    天曜五年，我还活着。同样的还有七十九个孩子。一直没有无月的消息，我非常想见她。很害怕落选，很害怕死亡，甚至害怕朋友，他们会在你不经意间致你于死地！活着是我最大的庆幸，是我唯一的希望。这一年我十七岁，如果我和妹妹还在娘的身边，早已及笈吧，或许会许个好人家，安定过完下半生。

    我忍不住擦擦眼泪，无论经历多少惨烈场面，一想起家人泪始终流不完。仰望狎戈里暗无天日的头顶，一阵阵无声的悲哀几乎溺亡自己。

    嚓啦嚓啦，锁链被解开的声音，无数道目光瞬间交替到入口那里。

    “无常大人您请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