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望着季无音的手甚至有些许期待。
叔笙剑诣极佳,他虽不认为自己武学造诣顶尖,但数年来,死在他那把无名剑下的人不说上百也有数十。
可眼前这两个人,他显然讨不到什么好处,更何况还是两人联手。
叔笙剑气凌人,只能挡住几息时间。
可这几息时间对季无音来说也已足够,她斜抱琴身,一手微抬,指尖轻轻划过琴面,三根如烟似雾的琴弦出现,随着手指动作,三根琴弦两旁接二连三出现第四根,第五根,直至第七根出现时,季无音下意识停下手指,仿佛被刺痛般,无弦琴“哐啷”一声掉地。
而此时,叔笙被沐安拦在一旁,初怀炽已寻机逃脱叔笙纠缠,正往季无音处去。
当琴身掉地,初怀炽本已近身却被无形之力弹开,所有人怔住,往那瑶琴望去。
平凡的瑶琴躺在地上,琴尾凤型血玉异常鲜亮,血玉内流动的红色仿若不安魂灵挣扎着要冲破束缚。
沐安放下拦住叔笙的手,轻叹一声,“天意啊。”
随着沐安声落,那无音琴如烟雾般的七根弦依次脱离琴面,凝成一缕缕轻纱般的白雾往那血玉里钻,待那白雾悉数进入,血玉内的鲜红流动得更为凶猛,连琴身似乎都承受不住那股劲而微微抖动起来。
琴无弦,但随着那琴身抖动,空荡荡的凤昕宫悠然传出琴声,如同将死之人临终不甘的绝唱,如同被囚之人重见天日的狂喜。
那琴身抖动得愈加剧烈,琴声铿锵急促,似倾盆雷雨骤降,如泥沙滚石忽至,若决堤之水倾泻,同呼啸寒风狂卷。
须臾,那琴声戛然而止,琴身蓦然平静,凤凰玉内血红渗出表面,一丝碧玉呈现,那血红化作丝丝缕缕,蜿蜒舞动,钻入季无音纤细素白的无名指尖。
血色化作红丝线钻入季无音指尖,凤型血玉逐渐恢复碧绿,空气中那股幽香又浓烈了些,大殿好似要颤抖起来。
血玉焕然成碧,离魂姗姗归来。
往事历历,虚幻传说如云烟成雨,滋润干枯心田,记忆疯长,一幕幕似春花竞开,如秋实争熟;
前尘滚滚,真实梦境如冰雪化雾,萦绕寒冷魂峰,恐惧退却,一寸寸似晨曦渐升,如晚霞缓落。
过往在瑶琴中沉睡五百年,一朝解封,便如潮水袭上季无音整个脑海心田。
不,从这一刻起,她已不是季无音,她是滦,是为无辜受灾的天方子民燃尽血肉的一国公主!
当年肉身成灰,魂灵破碎成数缕,其中一缕抱着十六年的记忆封存凤玉,在凤塔内守候天方五百年,剩余破碎魂魄则辗转轮回,历经红尘冷暖,今朝终相逢。
天方国的滦公主终于归来,可是她的臣民何在?
茶摊妇人浑身发紫肿胀的尸体赫然出现眼前,婴孩无辜大眼下森森白骨仍让人痛心,路旁草甸,横七竖八的尸首,空气中夹杂着腥臭味的血腥。
滦公主怒目瞪向不远处那瘦弱身影,恶狠狠控诉,“是你!你带来灾难,你荼毒我天方无辜子民!”
缨柳的风帽已经揭下,苍白的面容并未因滦公主愤然控诉而动容,大大圆圆的眼睛直视滦公主。
听闻滦公主话语,她不解道,“这很公平。五百年前你们夺走九相,漫长年岁里,我玉虺族死在毒蛇口中的族民比今日葬身蛇口的天方国民要多得太多。我玉虺人不敢忘却我们的神明正在天方地底受苦,那么你天方国也应时刻铭记当年的罪孽。天方数百年的安宁和欣荣就是用我玉虺的牺牲换来的,今日取走几条性命,很公平。”
缨柳语气平淡,一字一字说得很慢,以便她的官话更为标准,从而能让人听得清些。
她本不与常人一般思考,只觉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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