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刑眯了眯眼,显然没料到眼前这妖物竟识得他,遂向沐安投去疑惑的眼神,淡声问道,“小暗,这也是债?”
沐安苦笑着点头,要说承意红鸢承舜三人的纠葛自然算不上是她与衍刑欠下的债,但凌浮城乃至溟汀及周边城镇这场无妄之灾却也算她与衍刑二人间接种下的因,若非五百年前那件事,或许这承意和红鸢还被封印在槐树中无法脱身,自然便不会有如今这样的果。
那承意退至洞壁处已然退无可退,崎狰兽跨步至其身前,面目凶狠盯着止步的衍刑和沐安,衍刑看了看头顶,忽而道,“暗了些。”
说罢,衍刑一抬手,一缕幽蓝的烟雾从手心升腾而起,冲破头顶厚重的槐树枝叶,只听簌簌哗哗一阵声响,夜风带着浓郁槐花香跟随月光倾斜而下,原本停驻在洞壁虬枝上流萤飞舞起来,点点绿光飞梭,盈盈闪闪颇为风流。
崎狰兽怒吼不断,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承意目光渐暗,垂着头沉静片刻,再抬头时眼中已染上一层柔和,她一面轻拍崎狰兽的背部安抚,一面柔声道,“莫怕。”
说罢,又朝前小跨几步,丝毫没有方才的惊恐慌乱,袅袅跪拜,恭敬道,“息鸣山槐妖红鸢,拜见”
红鸢顿住,眼神朝一旁的初怀炽看了一眼,随即又道,“拜见三位上仙!”
初怀炽一乐,挑眉看了红鸢一眼,道,“你这小妖,眼力劲还不错。”
红鸢并未抬首,又道,“小妖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妄求诸位上仙施仁于我,但昔日雾缈山符邱殿修士承舜实属无辜,这五百年来其精魂被囚无法投胎转世,现如今则沉睡在这头崎狰兽体内。上仙慈悲,请助承舜解脱这数百年的禁锢!”
沐安心下诧异,按说红鸢与承意本就一体,那承舜精魂被禁锢之事她怎好像并未参与一样?
红鸢见三人并未答话,抬首望向衍刑,面带祈求,语含哀戚道,“一千二百年前,承意不忍承舜就此离去,以我妖丹全部妖力为祭将我三人精魂禁锢于这槐树之中。直至五百年前,天雷劈开封印,我与承意重获自由,承舜却受不住那滚滚雷电受了重伤,纵然借助生灵肉身滋养百年,也只得了清醒几息之机,可这崎狰兽显然不是最合适的载体,倘若”
红鸢泪光闪烁,却并未接着说下去,红鸢磕头跪拜,话锋一转,接着道,“求上仙救救承舜,小妖小妖愿散尽修为,修复息鸣山周边城池之伤!”
“啰嗦!”衍刑冷冷道,话毕,左手一抬,那崎狰兽被一抹幽蓝烟雾包裹腾空而起,崎狰兽在半空剧烈挣扎,嘶吼声愈趋凄厉。
红鸢却是面色一喜,朝衍刑连连磕头,随即欣喜道,“多谢上仙!”
衍刑眸光一闪,只闻崎狰兽惨叫一声,它庞大的身躯猛然坠地,扬起的薄灰没入稀薄的幽蓝烟雾,逐渐显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沐安自然认得那人,犹记得梦境中灵修湖边,那人衣觖飘飞,长眉凤目,秀眉如仙,阴柔如莲,仙风道骨,出尘绝艳。
那人闭着双眼,面容安详宁静,红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他奔去,她眼里有泪,嘴角却含笑,丝毫不曾注意眼角划过的白色瓷瓶接住了那滴掉落的泪。
红鸢行至近前,一探手,不期然穿过那人身躯,只抓住一片虚无。
“承舜哥哥”红鸢轻声细语,生怕吓着眼前双眸紧闭的人,见他无动于衷,红鸢又轻唤出声,“承舜哥哥”
“大雨倾盆啊,淋湿我身,有幸遇上你啊,为我遮一分”
树洞回旋着红鸢轻柔的歌声,流萤和歌而舞,竟有序朝那被稀薄幽蓝烟雾围绕的男子而去,红鸢轻轻唱着,流萤勾画出承舜的轮廓。
“他要醒了。”初怀炽出声打断红鸢歌声,承舜眼皮微动,须臾,众人只见承舜睁开眼,迷茫环顾四周,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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