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躺椅上晒了一日,她也不曾回来过,直至日暮时分,有几个漂湮峰弟子吵吵嚷嚷过来,远远地就喊道,“颜雀,洛颜雀,白芽找你呢。”
我挑眉,看来我不在漂湮峰的日子,这些兔崽子都忘了晴庐的规矩。
我敛了声息,等待那几个弟子带着白芽过来。
见到我时,他们显然受惊不少,白芽那狗崽子更甚,“汪汪汪”叫个不停,若非被其中一名弟子拉着,它早就飞奔而去了。
白芽的叫声响亮而凄厉,好似我在用鞭子抽它似的,我有些不耐烦,便瞪它一眼,道了一句,“白芽,莫要过分。”
这狗崽子叫声戛然而止,我哭笑不得,如此急促的停顿,很难不让人误会。
果然,她急切而担忧的声音远远飘来,“白芽!白芽!”
我见她一闪身到白芽面前,那畜生斜眼看我一眼,随即蹲在她身旁,小声“呜咽”出声,活像被人欺负过的小媳妇。
这小畜生果真奸诈,如此一来,她便更确信我欺负了白芽,而那几个弟子亦是战战兢兢不敢言语,我也不指望他们能替我说上几句。
说来奇怪,我虽对弟子们不算和蔼,但也并不凶恶,然大家都怕极了我,好似我是那吃人的野兽一般,未免大家修炼有负担,看来,我又该离山了。
“川止老头,你又抽白芽了吗?”我还未开口赶他们走哩,她反而“兴师问罪”起来。
我又看了一眼小畜生,它适时往她裙子后挪了挪,细声细气又“呜咽”一声,嘿!这小畜生,演技不错啊。
“又?”
“我听他们”她顿住,我用余光见到,那几个弟子使劲朝她挤眼摆手,她便改了口,道,“我听说,你曾用灵力幻化的鞭子抽过白芽,而且手法高明,让白芽疼得死去活来还不见任何伤口。”
我不置可否,原来竟是这样,当年我捡了伤痕累累的白芽上山,确实用灵力“抽”过它一顿,若非“抽”它那一顿,它早就成为漂湮峰弟子们的嘴边肉了。
不想我好心救狗,传出去倒成了虐狗,然这等小事,我无心在意,反正我名声并不如何好听,多一桩“虐狗”之事也无妨。
“行了,都走吧,我要在晴庐待几日,规矩都懂吧?”
“是,师尊!弟子们告退!”这话说的整齐划一,离去的脚步也是铿锵有力的,我看他们那身法极快,想来是把行形术用到了极致。
一溜烟的功夫,那几个兔崽子连带白芽那头小畜生便不见了。
“他们不是寻你一块玩?你怎不去?”
她痴痴笑起来,“不去不去,川止老头,你同我讲讲,为何要‘抽’白芽?有人说是因为白芽弄脏了你的道袍,有人说你纯粹是因为喜欢听白芽惨叫。”
“我会闲到去抽一头小畜生玩?”
“那方才它叫得凄厉”
“许是一见我就想起刚上山那会儿我为它疗伤时的痛苦了吧。”说完我有些发愣,我怎会向她解释此等无聊之事。
她听罢却是甜甜一笑,“我就知道,你并非他们口中那喜怒无常的可怖之人。噢~我明白了,你不仅帮白芽疗伤,而且帮它脱胎换骨了吧。”
我很诧异,十年前我从凡间带回半死的白芽,用灵力替它治伤之际顺手替它“脱胎换骨”,然白芽毕竟是畜生,不会修行,饶是漂湮峰灵气充裕,它仍旧病怏怏了近十年。
想来大家都觉十年前我“抽”它“抽”狠了,反倒是她竟看出其中门道来。
“眼力不错。”我淡淡夸她一句。
她笑着,眼角唇瓣的风韵更加迷人。
“我发现白芽体内有灵力了,若非你替它脱胎换骨,它做不到如此。”
“川止老头,你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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