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房瓦，院落前的松柏竹林，满眼白雪皑皑，堂前的气氛显得有些冷硬，收缩的空气越过前门，在屋内打转，

    “你这是想要气死你老爹我啊？你大哥已经走了，我怎么还能选错，诶！我已经输不起了！”。苏靖寒放不下过去，他觉得老大的死是自己的过失。

    “老爹，当年的事，怎么能怪你。战场无情，这事怨不得任何人，只怨世事不公，天下不太平。大哥有自己的选择，今时今日我站在这里，就是想告诉您，我心之所向同大哥一样。”苏长月看出自己父亲内心的煎熬，不忍多言。

    “既然知道战场无情，为何你还要这般为难我”苏靖寒心绪不宁，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老爹，我不想等将来满脸皱纹了，两眼混黄不清了才来悔恨。将来有一天，我果真从了大哥的后尘，可我觉得自己走得堂堂正正，风风光光，没有白走一遭。”苏长月不敢与父亲对视，只是言语间下了莫大的决心。

    “你就是和你大哥当年一样固执，好言不听劝，你要是发生点意外，你忍心让我一个糟老头子苟活一世？你好自为之吧！”苏靖寒不再多言，转身拂袖而去，长月看着老爹远去的背影，心里想着，这下子，老爹肯定对我失望透顶了吧，心底不自觉的有些落寞。长月朝着父亲离去的方向屈膝扣首，一行热泪洒落在了堂前的石板，和冷空气混在一起消散，徐叔在旁看着不忍，躬身扶起长月道，

    “少爷，您这是何苦呢？老爷也不过是为了你着想啊，唉。”

    “徐叔，请您一定要照顾好老爹，这一次我想自己做打算。”苏长月转身握住徐叔的双手，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话说，苏长月和老爹发生争执后，回了里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屋顶，归家的行程开始蔓延让身体疲惫不堪，不过心中积压的苦闷才是让人头疼的。从小到大，每每心情不好或是犯了过错，他才这样躺在床上放空自己，但从没有一次像这般思绪万千，二十年光阴在脑海里面断断续续的放映，有在园中嬉闹的儿时，有在书房温习功课的深夜，有在私塾老师面前诵书的寒冬，还有挨过老爹竹鞭的午后，所有的画面都历历在目，唯独大哥的身影开始渐渐模糊不清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点残鸿，孤鸣怨，半生醒来，人尚寒；

    夜自良辰远，不见漫天星河，印九川。”

    快入夜时分，在这片竹园最后的阳光褪去前，苏长月打点好了行李，并在临行前再三确保自己没落下枕前的《不周山录》。为了这部书，苏长月曾多次在老爹眼皮子低下“以身犯险”，前些日子科考渐近，老爹管的紧，好长一段时间不敢深读，此事便一再搁下了，但苏长月心头却一直惦记着，念念不忘。花了些时间，长月便悄溜来到了苏府的后门，

    “老爹，等着吧，就算没有在朝为官，我也能让苏家扬名立万！”这是他踏出苏府大门时心里最后想的，接着便头地消失在竹林深处，除了洒在身后的余晖，什么也没留下。苏长月自认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离开的，殊不知苏靖寒和徐叔正在不远处的竹园后，一直目送着他远去。

    “老爷，真的不叫住少爷吗？”徐叔心里有些不忍，

    “算了，随他去吧，等他吃够了苦头自然会回来，唉，老徐，你说算了算了，随他吧随他吧。”说完这最后两句，苏靖寒也没等徐叔回答，便摆摆离开了，只是谁都听得出他的担忧，老徐叹了口气，随后也跟了上去，这对主仆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只是今日一别，苏府怕是又要冷清许久了。

    且说苏长月上了路之后，除了最后对老爹的忧心以外，竟感觉格外的轻松，也对，压在身上十几年的担子，终于在背上行囊的那一刻卸下了，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去哪儿了，回来的路上便听说朝廷又准备征兵入伍。他打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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