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夏鸿进背着包拖着行李箱带着从老高那里借来的胶片相机来到大连港，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登上去烟台的长兴岛号客轮。客轮卷起翻滚的浪花缓缓驶离港口，夏鸿进站在船舷默默望着这个曾经无限憧憬的美丽城市渐渐远去。

    夏鸿进买的最便宜的散席票，在里面坐了会儿觉得无聊就拖了行李箱到甲板上看风景。甲板上吹来冰冷的海风，几个中年男人站在温暖的发动机后缩着脖子抽烟，头顶上一群海鸥跟着客轮飞翔。夕阳西沉，波光粼粼的海边渐渐暗淡下去，远处几艘轮船黑色的影子缓缓驶过，天空中的云霞像快要燃尽的炭火。夏鸿进望着无际的大海，任由冰冷的海风吹在脸上，心里空荡荡的。冰冷的海风也罢，萧瑟的海面也罢，暗淡的天空也罢，对此刻的孤寂悲伤都不再有任何影响力。

    夏鸿进找发动机旁抽烟的中年男人要了一支烟，中年男人连忙掏出一根双手捧着火机给他点上。夏鸿进抽了一口，大脑里流过一阵兴奋的感觉，内心感谢中年男人赠烟之谊，与他攀谈大连的sd移民。

    船到烟台天已经全黑。夏鸿进在乱糟糟的码头叫了辆三轮摩托，谈好价钱到达烟台火车站。

    烟台站陈旧破败，在夜色中活像一座电影里的鬼宅。夏鸿进在售票厅买了张第二天9点到南京的车票，又拖着行李箱在一片破败的站前找旅馆。路边旅店老板纷纷凑过来拉客住店，他低头走路一概不理会，在附近找了家便宜的旅店。10块钱一晚，房间里凉飕飕的没有暖气，摆了几张简单的床。被子潮湿，散发一股馊味，里面的几个住客衣衫破旧，头发蓬松像流浪的乞丐。夏鸿进想着反正一晚，被子是不能盖就在靠在床上凑合一晚吧。想着时间尚早，又拉着行李箱到看门大爷那里，请求他帮忙看下行李。大爷生了个小煤炉烤火倒也爽快，提着夏鸿进的行李靠在床头。

    夏鸿进在附近闲逛，四周都是破旧的建筑昏暗的灯光。本想烟台跟大连一样是海滨城市，还出产著名的葡萄酒，会像大连一样的现代整齐，没想到却是一座比农村还烂的废城。或者夏鸿进来的地方完全不对，这座城市的中心一定灯火辉煌歌舞升平，只是这些不属于他这个连住200元的酒店就算奢侈的穷学生。

    一条街道有几个孩子在玩鞭炮，鞭炮在冷清破旧的街道沉闷的炸响，闪过一道光，空气中就飘来火药的味道。已经开始有年味了，只是这年味的感觉无比凄凉。夏鸿进穿过几条街见到一块霓虹闪烁的大招牌，终于找到还算繁华的地方了。那是一个夜总会，他没地方可去买了门票进去打发无聊的时光。服务生安排他到一张桌子边坐下，他点了一瓶啤酒。台上一男一女两个主持在插科打诨，讲些黄色笑话，开些下流玩笑。四周坐了不少观众，时而默然的看着演出时而被逗得哈哈大笑。观众的桌前基本都有几个朋友，只有夏鸿进的桌前坐着他独自一人。男主持对女主持一顿挑弄后唱了首摇滚版的《八月桂花遍地开》。男主持举着话筒粗犷的喊着：“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啊竖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吼，张灯又结彩呀吼，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革命歌曲经这么一改倒也有点意思。

    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在夏鸿进身边坐下，微笑道：“老板，一个人出来玩啊？”

    夏鸿进见她穿着夜总会服务员的衣服确定不是拉客的妓女，又疑惑她坐在自己身边的目的，答道：“怎么？你不用招待客人的吗？”

    “我们的工作就是陪客人喝酒。”

    女服员的眼神不像撒谎，夏鸿进确定只是促销小姐没有别的宰客伎俩才放下心来。想着自己也的确孤单无聊请她喝酒也好，又叫了一瓶啤酒一个果盘花去60元。台上有客人送了一打啤酒，主持人感谢客人们的关照，一口气吹掉一打啤酒，最后几瓶实在喝不下去都散在地上。夏鸿进在台下看得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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