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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他说话不作数,我该去何处寻他讨个说法才是

    那日,漠野的雨是前所未有的大。

    孤桀的马发了狂,恁凭人百般都追不上,最终连人带马地冲下了有“夺命谷”之称的万丈崖。听闻,人连尸首都没找齐全。

    届时,正逢大訾兵马风风火火地赶来,兮楚溃不成军,不战而败。

    然而,即便大雨方停

    有的人亦是再回不来了。

    回京的那天,无风无雨,灰蒙蒙的云一层又一层,人抬眼连日头都见不着。城楼外的树还是十分地高大,只不过枝和叶一夜泛黄,萧索得如同立了冬。

    夏织衣自打上回摔了跤,便鲜少下床走动,桂姨和袭舞更是不让她离开王府半步的。司徒蜓省亲未归,大致算来已有小半月了。

    唯有甄浮嫣,她穿着那件玫红的粤绣缎子衫,如同一樽石像般地站立在黯然的城楼上。

    那是他最喜看她穿的一件衫。

    昨日里,甄浮嫣收到了两封书信。第一封是宫祈修托人所写,通篇不过四个字,“安好,勿念。”第二封是宫祈佑差人快马加鞭送至京的,望能提前安置后事事宜。

    这前后不过是一注香的时间。

    一滴冰凉的泪滑落在她的嘴边,甄浮嫣动了动干涸得开了裂的唇。

    这是最后的一滴了——这几日,她流尽了此生的笑和泪。

    “嫣儿。”

    夏织衣挺着大肚子,吃力地站在楼台上,她的眼里闪动着星辰般的光。

    “”

    甄浮嫣死死地盯着远方。

    她不知道在那片遥远的漠地上发生了何事,但此刻她委实就是一口枯井。

    “我知道你会来这里等修王殿下。”夏织衣走到甄浮嫣的身旁,与她一道望着茫茫的天边:“我陪你一起等。”

    二人都没有出声,夕阳落在了西城的山头里,红的紫的晚霞腾空而起。

    天黑快点又何妨?他终究是不回来了,倒不如化做夜空中的一颗最亮的星,好让她有迹可循。

    “织衣,他回不来了。”甄浮嫣淡淡地说:“他说话不作数,我该去何处寻他讨个说法才是?”

    “他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夏织衣抓着甄浮嫣冰凉的手,宽慰她:“即使你看不到他c听不见他c摸不着他,可是我想他还是会回来的,你伤了心,他不想见,但你的话,他却是想听的。”

    夏织衣说着,忍不住连自个儿先落了泪,她赶紧背过身去擦了擦干净。

    生离死别,人鬼殊途,再见又该是何年何月呢?不过全是些宽心话罢了。

    这道理甄浮嫣更明白。

    一支挂孝的队伍如长龙般缓缓地由远而近,宫祈佑和宫祈仪骑着马,与一樽肃穆的黑棺材并肩而行,一路上纷扬的是白的黄的冥纸。

    夏织衣揪着心,极忧忡地看了看甄浮嫣——她面无表情,形同麻木。

    “祈修,我来接你了。”

    甄浮嫣说着,转身缓缓地走下楼台,她鲜艳的衣裳在寡素的孝色里显得愈发地扎眼。

    “嫣儿”

    夏织衣鼻子一酸,再说不出话来。

    甄浮嫣站在队伍前,缓缓地将那件红缎衫褪下,露出里边一身白孝服。宫祈佑和宫祈仪翻下马,与一众的将士们久久地跪定在她的面前。

    “五嫂对不住!”宫祈仪竭力地克制着满怀的悲恸:“我们我们把五哥带回来了!”

    “开棺。”甄浮嫣倒吸了一口气,幽幽地叹道:“让我见见他。”

    “五嫂”宫祈佑沉痛地说:“棺里只有五哥的盔甲和长剑,还有你写给他的所有书信。”

    那日千军与万马,暴雨滂沱。

    兮楚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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