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区的冬天难得下雪,上一场大雪依稀是十几年前,虽然也会有飘起小雪的日子,但总是零零散散的,落地即化,看不成雪景。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轰轰烈烈的来了,仅仅两个小时,便排开了一片白玉砖。年初七还未褪尽春节的热度,家家户户依旧是红灯笼高高挂起,偶有爆竹如雷响,笑脸相迎上门人。
但是在这繁华热闹与喜庆之下,西城中医院的手术台上,一个人紧闭着双眼,蜡黄消瘦的面孔十分骇人。
空旷昏暗的走廊,手术室上方的红色灯一直亮着,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谁又会记得?
手术室外,一二十出头的身着黑色羽绒服的女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叮——”手术门终于开了,从里面走出一护士,四处看了看,终于在门口处看到苏无研。
“苏小姐,很抱歉,莫先生他……走了!”小护士有些伤感道,饶是她见多了生死离别,但是她在她接手过的这些病人当中,就数这个莫先生让她印象深刻。
苏无研有些僵硬的回过头,声音如撕碎破絮一样嘶哑,“他……走了?去了哪里?”
小护士也难过,也理解苏无研的难过,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无研的问题。
“呵……”苏无研踉跄了几步,失去焦距的眼睛如一潭死水。
莫辞被推出手术室时,苏无研并没有勇气掀起蒙在他身上的白布,她连看他最后的勇气都没有。他是她最尊敬最信赖的恩师,曾经手把手教她怎样用电脑绘画,教她如何画漫画分镜,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发扬国漫。可是,这样值得令人敬仰的他,却在这个冰冷的雪夜因为胃癌的折磨独自离去……
她依稀记得那人白天还躺在病床上,脸上挂着笑道:“小研,今后你就是你的莫先生的人了,我这个莫老师只能祝福了。如果他欺负你,你尽管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苏无研靠在冰冷的墙上,缓缓的蹲下,眼泪如断了线的串珠,一滴滴的落下。低声的呜咽如同受伤的小兽的呻吟,无助又绝望。黑色的小小的人缩成一团,躲在手术室前面的椅子旁边,世界已然一片安静。
“小研……小研……”走廊尽头匆匆跑过一个穿着单薄西装的男人,还未完全融化的雪花挂在他肩头以及凌乱的发丝上,衬得他那张冻得失去血色的脸更加凄惨。他站在已经暗下灯的手术室门前,一遍一遍唤着苏无研的小名。
世界仿若在旋转,莫语权寻不到那个人,这安静得走廊回荡着的只有他凌乱的脚步声以及他沙哑的呼唤。
最后,他还是看见缩在阴影里被一身黑色羽绒服包裹的人,胸口痛得难以呼吸。他放慢了脚边,走过去,单膝跪下,撩起她的刘海,看着苏无研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走了他走了……他真的走了!”苏无研窝在莫语权怀里,那些被压抑的情绪顷刻间被释放,她放声痛哭,像极了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
“对不起!”莫语权低声抱歉,为自己的迟到让苏无研独自承受失去恩师的痛而抱歉,为自己不能帮苏无研承受痛苦而抱歉。
“莫语权……为什么,明明我那么努力了,你们还是要离开我?”苏无研道。
“我在这里,我没有走……”
“你不要我了,老师也不要我了!”
“我要、我要,小研……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莫语权……”
“嗯!”
“为什么你不要我了?”苏无研说完这句便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听说一个人伤心过度会导致神经错乱,记忆错乱,甚至心跳骤停,然后造成短暂休克。以前,苏无研是不信的,直到这一天,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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