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几样来看看吧，要适合年龄稍大点，气味么要清雅一些的，最好是别人未用过的。”我想想老妈的爱好，她最不喜欢跟别人重样的东西，也许是女人的通病，都想当最特殊的那一个。

    “是。”素馨听清楚我的要求后，在那一大堆瓶瓶罐罐中选了六样东西出来，“姑娘请看，这两瓶是香露，平时沐浴时滴上一滴，可以维持一整天香味经久不散。你闻闻，看看更喜欢哪个味道？这两瓶皆是我今年新制的，因材料稀缺，都只得一瓶而已。”

    说罢先自淡紫色瓶中滴了一滴到桌案上的水盏中，一股微香似那春日晚上的细雨，绵绵密密，沾湿了晚归人的衣衫，一层又一层，直至将里外浸润了个透，晚归人却不觉寒冷，只感清爽和滋润。

    “此款香露名为润物细无声。”片刻之后，素馨点了一支容香，空气中的香气立即都被吸了去。“香味虽恬淡，感觉却是极为舒服的。”

    我赞叹地点点头，“素馨的技艺真是已堪化臻了，不知下一瓶又会是何等惊喜。”又笑看身边的式昱，“你的眼光着实不错，多谢你领我们前来。”

    式昱并未应答，只是看着我，唇角含笑直达眼底，融化了那一池寒冰。

    素馨接着打开了第二个绿色瓶子，又滴了一滴出来，顿时一片肃寒之气扑面而来，犹如进入了冰雪之地，四处白茫茫一片，隐约有溪水叮咚声传来，觅声而去时，便见些微绿色透雪而出，逐渐扩大，片刻便冰雪消融，芳草茵茵，绿树华盖，繁花似锦，却又在春日最是繁华处戛然而止，回归白茫茫一片。

    “此款香露名为万香归元。”素馨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我们众人皆是一副陶醉神情，满足一笑，“初始香味冰寒，继而是杂草味c枝叶味c百花味，整个春日的味道层叠而来，汇总到一处便会回归冰寒香。”

    老梅忍不住轻轻鼓了鼓掌，“素馨姑娘真是兰心蕙质，还未见过有人有如此高超的调香术。”

    素馨朝老梅回了一礼，“客人谬赞了。”又转头看我，“姑娘，万香归元也是一款淡香，味道极是自然。”

    我赞同地点点头，“大巧不工，素馨姑娘当得此赞。既如此，那这六样东西不必一一试了，都包起来吧。”

    小伙计听到我的话，立刻喜滋滋地过来包装，嘴里还说着，“多谢姑娘赏识，我就知道七公子领来的客人必定见识非凡，那些不懂的俗物居然还嫌弃我家东西贵，说东说西的，我家老板好脾气，从不与这些人计较的。”

    素馨并未阻止小伙计的唠叨，只是含笑看着他手中的动作。我看出这个姑娘一心只在自己的手艺上，并不为这些俗务所烦扰，此刻的欣喜只不过是因为这些香露遇到了赏识它们的人。

    我一时爱才，心里动了想把她纳入应园的念头，仔细寻思一下，又觉得还是罢了，这样也很好，自由的天地也许会更辛苦，但是也会激发更多的灵感，达到更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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