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有一日我在书房窗下看到我爹对我娘发脾气,让她赶紧收拾行李去临江。那也是我第一次见我娘生气,把我爹的桌上的书卷全扫落在地上,然后哑着嗓子道:“我陪你这么多年,不求你赠予我什么,可你不能连骆家家谱上的名字都不留给我。”
我记得我曾经问过我爹,祠堂里的那本卷轴是什么?我爹说,那是骆家家谱,记载着祖祖辈辈。人离开了这个世上,留下的估计除了名誉便是家谱上的名字。只是骆家家谱上写的大概也都是历代家主的婚配和子嗣,别的人是入不了家谱。
记得那日,我还在书房里抄写诗文,便听到了尖叫声,刀剑摩擦的声,我刚准备跑出去,我爹便仓促的跑进来,关上门,然后严肃的对我说道:“钰然,爹现在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不是爹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年爹也一直待你如亲生。如今出了变故,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趴在桌子下,不要出来,听到了吗?”
“好。”也许是我爹的表情太过严厉,也许是我爹的话太过突然,我一下子愣了,无法理解他话的意思,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
我爹不知何时出去了,厮杀声越来越近,空气中再也没有浅浅的紫檀香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血腥味,我终究是没听我爹的话,从桌子底下钻了出去,结果便被前来搜屋子的人察觉到了,刚拿刀看向我的时候,缘缘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替我挡住致命的一刀,也许是那人也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让我有了可乘之机,那个一直藏在袖中十分宝贵的金绾流苏成了杀人的凶器,给了那人致命一击。
金绾流苏本就是女儿家佩戴的挂饰,但是我因为觉得它本身太过单调,便把它镶嵌到簪子上,本想将它戴在头上,却没想到插在了别人的胸口上。
当时即使我再怎么稳住心神,可是曾经朝夕为伴的缘缘让我彻底慌了,那时我才多大?十二岁还是十三岁?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我看着地上的两个人,或者是两具尸体,一个是要杀我的,一个是为了救我。跪在地上,想起身出门,但双腿却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连站起来都成了困难。
“骆大人,京城的天已经变了。您也不要再徒劳挣扎了,您和您夫人在下也十分敬重,只要你交出她,在下也可以保你一个全尸。”男人的声音冷冽带着沙哑,说不出的邪佞,像是来自地狱。
我趴在门口的厚重的幕帘下,想努力张望外面的情况,但听到那男人的声音时,我只觉得背脊发凉,最后一丝想冲出去的勇气都消失了,那是来自内心的恐惧c害怕。害怕自己也会变成冰冷的尸体
“京城的天本就无常,我骆某人一生籍籍无名,也没想过落下个好下场。”
我听见我爹如往常般温声说道,好像生死大事在他眼前也不过是云淡风轻的小事。
“听闻骆夫人可不是那么待见她,也对。毕竟为了这个外面来的野杂种,骆夫人牺牲了自己的孩子。失子之痛恐怕也苦不堪言吧!不如今日你告诉我在哪,我帮你除掉她?”男人尾音轻挑,轻笑着。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明白过来他要找的人是谁了!原来我爹不是为了让我逃命才告诉我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本来还“砰砰”直跳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心底,还压上了一块无形的大石头。
“就不劳你费心了咳咳,如果她是野杂种,那她那尊贵的爹是什么?”
我听出这是我娘的声音,即使有些孱弱,但却依旧不失威严。
“呵,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挨个屋子搜,任何人都不用放过”
这是我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隐隐约约我好像看到有人拿着火把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我彻底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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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我比较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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