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久违的负重感使少年睁开了疲倦的眼,手上正抱着一个浴血的头盔,沉甸甸的,压得手生疼。环顾四周,此处正是后台的化妆间。
视线最终凝固于身侧的长镜之上。
镜中的少年身上披着厚重的铠甲,艳红色的披红懒懒散散的搭在肩膀上,似是在修养身心等待战争的来临。厚实的衣服闷压着胸腔,久而久之有些许的晕眩感,微弱却又真实存在。蓝眸被一汪棕泉所替代,眨眼间可感觉到美瞳的存在。一头金发也不见了踪影,浓密流畅的墨发简单地用发冠束起,发尾在腰间摇曳着。
少年幽幽叹了口气,捻起身后的长发,无聊地玩弄着。
真希望上一个广告的拍摄的时间再久一点,这样就可以再晚些回来继续拍摄了。
“怎么?是什么事情能让周大明星露出这种沉重的表情的?”
布帘耸动,探出一个头来,少年棕色的眼眸水灵灵如美玉。
“才没有呢”
“你啊,就应该更适合去做一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或者是风流倜傥逍遥自在的逍遥侠客,或者做一个可以品尝美食指点江山的帝王。结果呢?要来这里受苦受罪,多委屈自己。”
“如果你是专程来数落我的,苏尘允,我劝你快点回去背熟你的台词。”少年头也不回地回答着,信手把玩着长发好生自在。
“是是是是,孙少爷,小子这就走。”苏尘允吐了吐舌头,伸回脑袋又迅速伸出来道:“周棋洛,一会去吃东西吗!”
手上的动作一顿,周棋洛一脸严肃的扭过头,盯着少年不语。
苏尘允无所谓的耸耸肩,摇着头离开了。
重新回归安静的帐篷,愈发觉得窒息。外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莫约是因为休息时间快要结束了。
重重的深呼吸又缓缓吐出,希望下一场戏可以见到银飒。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银飒正是自己饰演的少年孙策所骑的骏马。
浅棕色的健硕身体如流水般顺畅,鼓起的肌肉蕴含着的力量可轻松分担去身上衣甲的重量,强壮的马蹄飞奔时总是会踢踏着大地扬起沙尘,深深没入沙地的铁蹄让飞驰在时得以保持足够的平衡,栗色的鬃尾无一丝杂毛随风而舞潇洒自在,如舞动的狂风如嚣张的风卷。
这匹是剧组中公认最难驯服的烈马,濒临被送回马场的边缘。在机缘巧合之下能被它所信任,也确实是一件幸事。每每想到银飒,不由便会忆起骑着银飒出现在找我找到焦头烂额的人们面前时,他们那张释然又不可思议的愕然脸。
周棋洛无声地笑了起来,眼眸闪烁着流光带着丝丝思恋。那孩子前几日受伤被带回治疗,也不知何时归来。就如记忆中那个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聚。
晃了晃晕乎的大脑,将不好的事情从脑海里驱散,用力拍打着脸颊使自己清醒,深吸一口气掀开了紧闭着的帐帘。
周棋洛也没有理会四周因自己的出现而引起的动静,快步走到正在和其他演员讨论剧情细节的导演身侧。立正站好,待导演讲完回过头来时,才微微鞠躬,恭声道:“导演,我准备好了,请开始吧。”
导演眼中闪烁着的满意显而易见,周棋洛羞涩地笑了笑,环顾四周,见大家都朝自己看了过来,才逐渐回过神觉得不好意思,回以温和的笑容更是让一群女性暗自尖叫。
“真是受欢迎啊。”
身后传来极其欠揍的声音。
周棋洛不想搭理他,快步追上已离开的导演,谁知被声音的主人快速抓紧了手腕,不顾反抗,将人拉去了视线死角的角落,留下一片惊呼。
“你!”
带着棕色美瞳的蓝眸迸发出炫目的怒火,用力推开将自己强行带走的朋友,抖了抖盔甲上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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