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欣兰心头一跳，几乎立即明白了王季瑜的算盘。

    她是算准了厉秉行一定能把方煦宜给替下来，所以还他部郑之华的大片——类型也合适，还有乔一伟坐镇，方煦宜人气搁在这里，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稳赚不赔。

    至于档期不档期的，郑大头和乔大郎两个人都是属鬼才的，那剧本要磨，磨一两年也行，但要拍，明天立刻进组现场写都成。

    话说在这里不过是个表态，要是方煦宜能等，《越人歌》拍完了就是陶定家；要是不想等，那么就上阮轻衣。

    按于欣兰想，那当然最好是陶定家——她那宣传方案早备下了，就等着用呢！至于中间的空档那还不好办，方煦宜要是想忙，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正准备应下，脑子忽然闪过个念头，话到嘴边就缓了缓。

    这回《越人歌》，就算方煦宜是受了委屈，也给她们送了人情，但是连郑之华都抬出来，礼回得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郑之华既然看不上杨忆兮，那也不见得就高看方煦宜多少眼，至于阮轻衣，是不是郑之华的打算，也难说得很——

    阮轻衣出道那两年，因为也有股子倔劲儿，又演武侠剧，时常被人拿来跟陶定家作比。但后来也就息了声，她还是走电视剧路线，挣国民度，大荧幕上的成绩相当平平。早年做小配角，现在靠人气也担到女二号，或者友情出演，年初在拍一部爱情喜剧，头回担任女主角。

    郑之华这种在国际上都有所成就级别的大导，要是在新片里钦点了她，可算得上一飞冲天，但关键是，凭什么？

    而如果换个角度看，拿她来配方煦宜，那又正好，什么都登对，又免了和杨忆兮再搭的审美疲劳，和那点陈芝麻烂谷子。《深海》宣传期和播那阵，于欣兰一见炒他俩旧情复燃地，就火冒三丈。

    王季瑜这种人精，当年分手闹得不好看连陈年粉丝都多少知道点儿，自然不会专门来戳于欣兰的肺管子，可以说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顾及到了。

    但问题是，王季瑜也没听说过是这么大方的人啊？

    这个圈子里吧，不要说本来方煦宜就没有定，合同都没影儿，就是走到最后一步了，要赔违约金了，都照样有给挤掉的。《越人歌》好歹还各凭本事，大家一起坐到这里试镜。

    就算是方煦宜人气搁在这里，电影也借个热度，但难道华英还找不出个像样的男演员来？挑这个当口，分明是给方煦宜送补偿来了。

    这一想，于欣兰愈发云里雾里，看着是个好事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总得留三分谨慎。话没急着应下，时间却差不多到了。

    张阳的秘书领了厉秉行出去，他们各归各位，准备等着方煦宜进来。

    陶定家本来也转了身，结果被程剑叫住，说了几句，在边上拉了把椅子坐下。

    方煦宜听到敲门声，跟陈知了完全不同的节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估摸着是试镜结束了，就去开了门。

    秘书站在门口，手上拿着张便签条，递给他，“刚才贴门上的。”

    方煦宜一看写着“加油！”，知道是陈知了，收下折起来放进衣袋，道了声谢。

    就这么几步路，秘书引着人到了门口，也没有多余的话，开了门对他笑笑，方煦宜定了定神，迈步进去。

    第一眼，就看到了陶定家。

    她坐在桌子最外侧，交叠着腿，正低头看剧本。米白针织背心，衬衫挽起来，露出手臂，头发尽数盘在脑后，耳环项链都没带，简洁得有几分朴素。

    如果不是工作需要，陶定家完全不会去化很精致的妆，或者费尽心思收拾得无懈可击才出门——她嫌麻烦。

    “反正又没人看，”当时是这么说的，“别人花钱是去看电影，又不是专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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