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反而衬托出回忆里色彩的绚烂。
恕儿左腕上的伤口渐渐止了血。狱卒听不到木桶中的滴答声,便拿刀划破了她的右腕。
狱卒问道:“鲁将军问你的事,你可愿回答?”
恕儿嘴角沁出一抹微笑,用纯正的宋国口音答道:“回答什么?我是宋国派去复国盟军里的细作。你让殿下亲自过来,我就把复国盟军的计划,全都告诉他。”
狱卒冷冰冰地说:“你若不如实回答,过不了半天,就会失血过多而死。现在说,还来得及。”
恕儿哈哈大笑,依旧用宋国口音道:“你们可真是自相矛盾。我若是死了,宋国怎么灭的,你们就都不会知道了。因为你们,都会给我陪葬。”
狱卒道:“我劝你如实禀告,或许殿下仁慈,对老弱妇孺还能从轻处置。”
恕儿的喉咙有些干涩,她咳嗽了几声,说:“给我水喝。这样,我还能多跟你们聊聊天。说不定聊着聊着,我就说漏嘴了。”
狱卒不再答话,转身离开了牢房,过了很久也没有拿水过来。
恕儿不仅喉咙干涩,还开始头晕目眩,全身乏力。鲜血的滴答声无休无止,逐渐令她烦躁。她的后背有些瘙痒,但是她无法去挠,于是便更加烦躁。她开始意识到,原来这个滴血酷刑,还真是有几分残酷。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思绪从瘙痒的后背硬生生地扯回到记忆中那些绚丽夺目的时刻。从金滩出海,天地之间,只有她和诸葛从容两个人。他的吻,仿佛还在她的脸颊留有余温。周王古墓中,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开遍一道道机关。她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回想古墓中的上百种机关。专注于记忆那些机关,她便又平静了下来,不再烦躁。
就在她第三次回想到周王古墓里的第六十八种机关时,三个人疾走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其中两人的脚步声与第三个人的不太相同,似是联手端着什么重物。牢房的门被再次开启,一个重物被“咣”地一声放到地上,同时还发出“呲呲”的炭火声。恕儿心想,他们难道是怕我的一腔热血被冻僵,所以又端来了一个炭火盆子给我取暖?
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颜将军,殿下有令,凡入我宋国天牢者,天牢里该有的审问之刑,一道也不能少。”恕儿虽然双目被遮,但她听得出来,那是去而复返的骁晓营鲁慧。
恕儿用宋国口音问道:“鲁将军,你不去南郊战场打逆贼,却来这天牢里残害宋国忠良,可不是武将之责。”
鲁慧惊奇地听到恕儿纯正的宋国口音,疑惑道:“你到底是哪里人?”
恕儿道:“我刚才跟狱卒兄弟已经招认了。我其实是宋国派去齐军里的细作。你不信吗?你不信的话,去问问殿下,看看他有没有收到过一份齐军里传来的军报,大概是说复国盟主亲笔写了一道锦囊妙计,上面写着的是:卫军一路,直取东阳,调虎离山。齐蜀陈军,合围玉都,共扰宋权。”
鲁慧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登时捧腹大笑,结巴着说:“颜……颜将军,你以为我鲁慧是三岁小儿吗?你说的这道军报,就是我亲口告诉殿下的。你当然知道那锦囊妙计里写的是什么!因为那锦囊,就是你夫君给你的!”
恕儿也笑道:“鲁大头,我夫君给我的锦囊,可不止那一个。一共三个锦囊,三条灭宋国的妙计,全都在我脑子里。你速速去请刘过来,我亲口告诉他。他若不来,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鲁慧收敛了笑意,说:“我宋国国君,岂是你这个反贼能呼来唤去的?不用刑,恐怕你还要胡扯个没完没了。入天牢的第一道刑罚,是在足底烫上‘宋囚’二字。既然你说你还有两条锦囊妙计,不如我们就烫两个‘宋囚’的字迹,正好左右足底,一边一个。”
炭火的“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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