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巍对他的身世徐徐道来：

    十八岁生日那天，本来应该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生日前夕，我和思晴在樁琼秘林中私会，她是整个族里最漂亮的女孩。那时，及日村风调雨顺物产丰饶，是村外每个人都心向往之的宝地。思晴的父母都是巫师，在族中地位很高，他们一早就属意骁靳做家中女婿。经此一举，能和族长家中攀上亲戚，好日子更是享之不尽。

    没错，骁靳就是族长家里的少爷，也是将要继承族长地位的长子。而我，是他们在集市上用两个铜板买来的下人。我初到及日村不过岁，人贩子趁我在家熟睡抱我出来，因为年纪太小，我不记得家在何处，连逃跑都没有方向。当族长家中的管家把我买回来时，小贩挤眉弄眼地告诉我：“你享福的时候到了，多少人挤破头都去不了呢！”

    原来族长家的大夫人，也就是骁靳的母亲，是人类。她并不放心巫师伺候她，于是遣人去镇子上买个懂事的孩子，只用会端茶倒水便可。

    “夫人，夫人！您要的人我给您找来了！”管家还没进门便急着向夫人邀功。

    大夫人正伏在圈椅上，抬了抬眼：“长得倒挺清秀的，今年几岁了？”

    我低头不语，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问你几岁了！”管家推搡我，“夫人问你话怎么不说？”

    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了个：“八岁。”

    他摸摸我的头：“这就对了！下次夫人问话你不回答，我就抽你大嘴巴，你信不信！”

    女人端起手边的茶水，递给我，我闻到从她袖管传来的芬芳气息。一面训斥管家：“他一个小孩子，你凶他做什么！”

    我跑上前去接茶，谁知她往后颠了颠茶盏：“从前伺候过吗？”

    我摇摇头。

    她提起我的手指，仔细看看指甲，皱着眉头说：“这指甲这么干净，不会是好人家的孩子吧！”

    “这，这这我哪知道啊！”管家叫苦连天，“我是上集市里买来的啊！”

    “罢了，罢了。”女人朝他摆摆手，“送她回去也是讨饭的命，被人贩子缠上哪有好事。反正我膝下无女，你以后就跟着我，穿成那边那个姐姐那样好不好？”

    我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侧室里有个小女孩，虽然和我年龄相仿，却长着一双含泪眼，十分楚楚可人。她的衣裳布料不同寻常，能发出奇异的光彩，一看就知很是名贵。

    “夫人，”我学着和那个管家一样称呼眼前的女人，“我是男生。”

    “啊？”那个面目可憎的管家十分着急，蹲下来拉开裤腰往里看，掐了一把，“我艹，你还真是个男的啊！”

    接着便向夫人解释：“我看他长得挺水灵的，又不讲话，哪像小男孩啊，该死的人贩子也蒙我，明天我就把他带到地里帮着种庄稼，我再去市场上给您挑个可心的小姑娘，而且这次啊，我一定摸清楚底！”说着，他把手往裆部晃了晃，做了个滑稽的表情，好像在请求夫人开恩。

    “行吧，就这样。”女人恢复了进门前的困顿，我感到自己的命运将如浮萍随风飘散。管家拉着我就往门口拽，我痛苦地压低身子，让这个动作不至过于轻易。嘴里发出呜咽声。

    “邓叔，慢着！”侧屋中蹿出一个人影，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孩，锦衣华服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男孩回头向女人说：“妈，爸爸说明天开始我要学着打猎，需要一个帮着牵马装箭的人，我看他就挺合适。”

    虽然清楚留下只能当个下人，但眼前这个男孩和侧室中的女孩让我产生了久违的憧憬之情。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孩叫做骁靳，女孩叫做思晴。而这所房子，就是及日村中族长的家。骁靳长我四岁，可看上去比我足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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