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太荒唐!他说:我知道你很关心她,帮她做了很多工作,我很感激。但我不是自私。我对你和她都无所求,哪里来的自私呀。老夫子说:她之所以提出离婚,是让你逼的,这是事实。他说,也许你说的对,但我没有逼她。
想到这里,他感到心里一阵酸楚,委屈的泪水从眼框涌出。他底确没有逼她。妻子那封长信,他读了又读。妻子在洋洋万言的信里,回顾了他们二十余年的生活历程。看得出妻子至今还十分怀念他们之间真挚的感情。信中写到女儿出生以后,他们的欣喜,他们的憧憬,生活中充满欢乐。随着女儿长大,周边同事升迁的升迁经商的经商出国的出国,干事业求发展,他们则依旧过着平淡的日子。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人们都在竭力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竭力想象未来,竭力走进想象中的未来。一批人,一大批人都这样,她为什么不这样?妻子的追求无可非议。而他面对妻子这种火热激情却显得有些迟钝,甚至缺少应有的热情。他不是故意的,他就这样。决定分手以后,妻子不断重复着她的疑惑:“在南山院你图什么?”尽管他有无数理由来说明他十分珍惜南山院已经取得的荣誉和成果,说明他舍不得离开身边这火热沸腾的生活和融融的人际关系,但他觉得都无法解释他能同意他们分手。他爱妻子,很爱;还有女儿,那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也许,他同意分手,还有老夫子的原因。他不确定。老夫子是个名符其实的正人君子,妻子经常这样说。老夫子决不风流倜傥甚至有些愚腐,文革前的大学生,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也许就是因为这些,他竟能容忍老夫子对妻子示爱,竟能容忍老夫子带领妻子女儿去r国。
这多像是一场梦。一个高楼事故,把教授昨天的一切都打碎了。他搞不懂是谁要一棒子把他打死?!他搞不懂,何以他会成为众矢之的,何以他会如此威信扫地。那些荣誉和成果,在高楼事故面前变得一文不值,那种融融的人际关系在高楼事故面前变得冰冷陌生。这样的变故使他感到莫大委屈,心在颤抖,他无法排解。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真正想要哭泣。先是忍着,小声地抽泣,后来竟毫无顾忌地痛哭起来(他用枕头使劲儿捂住脸),什么也不想,只想痛痛快快地哭!
不知过了多久,轻轻地敲门声吵醒了他。
素汶进屋就说:“教授,长江两天前就回来了。”
她已经来过几次,觉得教授一直睡着,不忍打扰。电话打过了,陈仔义告诉她,长江两天前乘班机同秀兰一起回来了。她问,小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陈子义说,绝对不开玩笑,是他送长江到机场,一直看到飞机起飞。她不得不信了。陈仔义说,秀兰专程来bj接长江,该不是把长江藏起来演一出拉郎配吧?她说,没功夫跟你闲扯,教授急着见长江。陈仔义还在说这有可能是真的,她气得一下把电话撂下。
放下电话她已经泪流满面了,反正没人看见,索性让泪水尽情顺脸颊流淌。长江现在跟秀兰在一起,这实在难以置信。可是,对长江她又怎么能不相信呢?长江没回南山院,他不在秀兰那还能在哪儿。长江一定有大事要办,办完大事就会回来。尽管这样想,心里还是很难受,她怪长江为什么不来个电话说一声。
“陈仔义说的?”
“是。还说秀兰去接他回来的。”
教授叹了口气。知道不能再瞒下去了。遂说:“那是在苏市长家里。”
“您是说长江在苏市长家里?”她追问了一句。
教授点点头。她茫然地睁大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教授说:“秀兰告诉过我,长江出事那天,秀兰救了他。他在秀兰家养了几天病。还有,她是苏副市长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素汶恍然大悟:秀兰也跟自己说过救了长江。但没说她是苏副市长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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