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威笑嘻嘻走上来对方鸣谦说:“你知道吧,今天中午好多人去你家,找你爸爸要钱。”
“我爸回老家了,谁找他要钱?我爸又不欠别人钱。”
“欠不欠钱我不知道,反正找不到你爸,他们就找你妈,你妈不开门,他们就使劲敲门,吵得我午觉都没睡好。”
方鸣谦不吭声,陈振威盯着方鸣谦,嘴角浮出幸灾乐祸:“喂,叫你爸爸早点回来,这样闹下去,我们当邻居的跟着倒霉。”
“你不是说我爸被抓起来了吗?知道他在哪,你去喊啊,”方鸣谦说,“喊回来我还要谢谢你。”
陈振威笑笑走开,去了毛晓波桌前,嘀嘀咕咕说了一堆话,毛晓波不时抬起头看方鸣谦一眼,陈振威得意极了,对方鸣谦挤眉弄眼,他吸取了上午的教训,不在公开场合议论这件事,而是私下挨个散播消息,每走过一张课桌,陈振威都要看方鸣谦一眼,方鸣谦知道他的心思,他故意和陈奇峰他们讨论起邮票年册的事情,又喊吴永强过来讲笑话,不管吴永强说什么,方鸣谦总是第一个笑,还笑得格外大声,这才熬过了上课铃响前那段时间。
到了课间,方鸣谦就一个人跑去操场,坐在花坛边出神,高燕白乎乎的小手,张彩霞恶狠狠的语气,一大帮人去红砖楼找方木根,这一切都在暗示,方家完蛋了,出事了,出了大事。让方鸣谦生气的是,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知道他家出了什么事。
下午放学后,方鸣谦回家,看见院子里站着一大堆陌生人,吵吵闹闹,方鸣谦背着书包挤进人堆,看见李锡生被围在人群中央,他坐在板凳上,垂头丧气,头发花白,脸上满是愁苦。
“叫你女婿赔钱,把东西抬回去,我们不要了!”一个胖女人喊得脸上肉都抖起来,嗓门又大又粗。
“你不要把你女婿藏起来,叫他赶紧出来解决,这种事迟早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一个交代。”
“我们去保卫科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一个脸上有痦子的男人说。
“保卫科不能去,去了连你一起抓起来。”另一个工人答。
“为什么?”
“要真是他们说的那样,你就变成买赃了,要没收的!”
“你女婿真是太缺德了,这种东西也卖给我们!”痦子气得发抖。
“我女婿生病了,在老家看医生,你们不要再这里乱讲,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好吧?”李锡生无精打采,嗓音低沉。
“回来?他要坐牢了还怎么回来?他去坐牢,我们只有找你退钱。”
“就是,这事情你也有份,还是你帮他联系的!”
李锡生突然发了火:“当初求着他要买东西的是你们,现在莫名其妙要退钱的也是你们,你们要找找他去,其他事情我不知道!”
“李老头,你凶什么!这事你脱不了关系!”
“你女婿赚我们钱,没有分你一份啊?我看,你们就是合伙害我们!”胖女人格外激动。
拱进人群的方鸣谦引起了注意,几只手从背后揪住方鸣谦:“喏,这个就是他家外孙,还去保育院偷过奶粉的。”
方鸣谦回头看着几只抓住自己书包的手,听到他们又揭自己的短,格外生气:“你们干什么!把手放开!有本事去保卫科告,别来我家闹!”
“你们看看,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儿子都偷,还一个个凶得要死!”
“你们要找去找我爸!找我外公干什么!”方鸣谦吼起来,“这么多人欺负我外公一个,你们好意思啊?!”
“谁欺负他了,明明是你爸爸骗我们钱,我们来要一个说法。”
“谁骗你们钱了?!”方鸣谦火冒三丈之余,第一次展露了舌战群雄的功力,“噢,当初一个个排队,去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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