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走后,沈其铭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他偷偷换掉护士拿来的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吗啡注射进自己的身体。
他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它,这种认知让他恐慌c害怕c甚至颠狂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成了一个瘾君子,一个永远受人摆布的窝囊废。
“不!”他恨恨地望着那扇唯一通往外面的房门,眦裂发指,心如火焚,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重重地在凳上捶了几下。
上午,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黑沉沉的。几个响雷过后,豆大的雨不住地下,“叭嗒”“叭嗒”拍打在窗上,掉在地上叭叭直响。雨点连在一起像一张大网,挂在我的眼前。微风吹过,雨帘斜了,像一根根的细丝奔向草木c墙壁。
雨水洒下来,各种花草的叶子上都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秋天一旦阴雨绵绵,就很容易让人觉得阴冷,甚至有点“凄凄凉凉”的感觉。
“小姐,外头雨大,还是让大少奶奶进屋吧!”
我和陶妈一齐看向正在玩水的大嫂,房檐上的雨水一颗颗落在她的手心中央,溅起一朵朵大水花。
“水,水”她一面笑,一面嚷嚷个没停,活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唉!”陶妈忍不住叹了口气,掂起袖子在眼睛处偷偷抹了一把。
“算了,让她再玩一会儿吧。陶妈,你去大嫂房间拿件薄毯来。”
陶妈回头又望了一眼,无奈地返身上楼。
“小姨,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她。”
希希抱着布娃娃走到我跟前,本该灵动闪烁的大眼睛此刻毫无生气,小脸儿愁云紧锁,抿嘴望着外面的一切。
我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微微叹息。
大姐毒发c大嫂坠楼,一夜之间,我们都长大了。
摸着她松软的头发,感受到小人儿的不安与焦燥,我轻声安慰道:“希希不怕,有小姨在,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真的?”她定定地看着我,两只眼睛带着浓浓的企盼。
我笑着点点头:“过几天小姨就把妈妈带回来。”
“欧~妈妈要回来喽!妈妈要回来见希希喽”
小丫头高兴坏了,不停地跳跃着,两只羊角辫像波浪似的,不停地起伏着,起伏着,那活泼的身影可爱极了。
下午我依约去了趟德国医院,大姐的毒瘾已经戒除,且没有复发的迹象。这多少让我有些欣慰。
对大姐,我闭口不提家里的事,她还是一个病人,需要静心休养。
沿途路过南城警署,本来想拜托桑明义帮忙调查明雅的事,可惜没见到他,听张宝说他又去了外地,前段时间难得回来一趟还去了医院。想来就是不告而别的那次。
我刚回到云溪,福伯匆匆迎上来说易军来人了,是找我的,等了有一阵子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我理了理衣服,抬脚往客厅走。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起身朝我走来,恭敬得很:“叶小姐,我奉副司令之命,特来邀请您出席今晚在南城饭店的晏会。”
他说完,甫一挥手,士兵立马端了两只精致的盒子过来。
笑盈盈地说:“这是副司令的一点心意,请叶小姐笑纳!”
我让小艾将礼盒一一打开,竟是一条爱丽纱的粉色礼裙和一双细高跟凉鞋,看上去华丽无比。
见礼物如此昂贵,我不由问道:“您可知是什么样的晚宴?”
“这个属下不知,相信叶小姐去了便会知道。”
“那好吧!”我示意小艾随我一同上去,“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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