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军部
沈其铭倚靠在最角落的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的眉目掩映在暗色无边的黑夜里,形同鬼魅。只有那忽明忽暗的火光,偶尔会描绘出一个男人冷厉的轮廓,对,就是那种渗透心髓的寒冷。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这段时间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从被叶明雅关进那个牢笼开始,他的生活中就没见晴过。
手上的香烟已经见底,而他竟不自知,火苗窜至指缝,有些灼烧感,他一惊,烟渣掉落在白色衬衫上,他拿手背扫了两下,从烟盒里又摸出一根,叨烟c打火c点烟,手抬起,又放下。然后一股白色的云雾从他头顶袅袅升起,逐渐散去。
风夹着雨拍打在窗台上,像混奏的交响乐,毫无章法。不过最起码,有点声音陪着他。
白色的帘子吹得一掀一掀的,蓦地,他突然忆起落心出国时的情景,也是这样的白帘子。
她掀开来,一个窗口一个窗口地找,有时为了看得更清楚些,还得半眯着眼睛。
他喜欢看她认真的样子,倔强,却又有着迷惘的神态。
“我明白你担心我,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我做不到,因为我爱你”
连表白都是如此。
这样的女子,他怎能不爱。
所以,当叶明雅提出以结婚为交换时,他居然就答应了。
他带着满身伤痕,从地狱里走来,只为见一见心爱的女子,哪怕是远远地注视她,求一个心安也好。
两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他仿佛经过了人生大半。日本军医隔三差五就要给他注射吗啡,疼痛没有了,他也越来越离不开它。
从车上下来,他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外界只当他休养了一段时间,根本没人相信他现在是一个瘾君子。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他要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示给众人看。
大厅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一些人,其中一个就是她。卷翘的长发c小而精致的脸庞。一袭粉色长裙衬得她身形高挑,淡雅脱俗。
与她同台而立的,是他称为弟弟的男人,亦是他仇人的儿子。
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他脑中立刻浮现一个极为贴切的词:男才女貌。
据说,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在易州听见他唤她落落,很别致的称呼。
他那时就在心里恨恨地想,为何不是自己最先遇见她?
叶明雅下车时摔了一跤,他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因为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警告他:“别忘记我们的约定。”
爱与自由,二者择其一。
他只能选择忽视她。
叶明雅紧随她进了洗手间,他看见了,他告诫自己要忍耐,小不忍而乱大谋。现在若是闯进去,搞不好两边都会弄糟。
他在心里计算着叶明雅进去的时间,一分c十分c十五分半个时辰过去,不见一人出来。
他有些乱了,身边的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听不大清。他一想到她被欺负落泪的样子,心里乱成一锅粥,寻了个理由就往洗手间跑。
如果真正爱一个人,自己的心是不会听大脑指挥的,说得一点都没错。
后面发生的事就好似电影里的情节,背叛与强吻。他与她也多了两层关系:姐夫与弟媳。
呵呵,当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晨光熹微,耿诚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呛得他眼泪水直流。
屋内有些昏暗,只有桌上的台灯还在发出微黄的光亮。灯下,摊着一份文件,那是副总司令的颁布书。
他走到沙发旁,瞅见地上一塌糊涂,全是抽完的烟头。
沈其铭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里,烟头已经快燃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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