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觉悟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会因为不争而缺乏;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又会因为不屑去争而同样缺乏。
孟冲则是属于那种野心不大、才华不溢的人,政治觉悟明显的欠费。所以水墨恒才拐个弯儿赞他是个好厨子,真不含贬低之意。
人嘛,毕竟各有所长。
当然,孟冲不乐意接受这个事实,在他听来,是一种讽刺。
再看冯保。
首先,成功将李贵妃心中的火气撩拨起来,得到一道对付孟冲的令旨;
然后屁颠屁颠地去御膳房,将水墨恒交代的事迅速办好,并亲手奉上,态度谦卑至极。
水墨恒满意地接过,又想起第一次见冯保与高拱互怼的情形,那种不可一世、舍我其谁的嚣张劲儿,完全不在一个道儿上。
冯保并没有将宫中菜肴秘方递到水墨恒的手上就轻易结束,而是面带足够的笑容问:“不知水大人要这玩意儿作甚?”
“这不手头上有点紧吗?得找些挣钱的门道儿。”水墨恒如实地回答,不违心也不做作。
事实本就如此,水墨恒自广西归来,没有接受皇上的封赏,殷正茂赠予他的银子又快见底了,水蛋和向甜身上的钱已经花光,莫颜和莫白就不用提。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冯保当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记在心里,觉得这又是一个突破的好机会。没过几天,他便递了一张三万两的银票到水墨恒的手上。
无事献殷勤,后面一句是啥?
水墨恒诧异地望着冯保。
冯保一个劲儿地怂恿道:“水大人,先接着,绝不烫手。”
“公公你很富有嘛。”
“在宫里呆了四十多年,光秉笔太监就做了十几年,这点银子还是拿得出来。”冯保志得意满地笑道。
若真是冯保自己的血汗钱,水墨恒打死也不会接。
可冯保这张银票,水墨恒没有拒绝,嘿嘿,正缺钱呢。反正那也是搜刮来的,不要白不要,这笔钱用来装修、作为生意起步资金刚好。
但水墨恒心知肚明,这银票一接,冯保肯定有话要说,他绝不会干那种赔本的买卖。
果然。
冯保瞧见水墨恒将银票拽进兜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疾不徐地道:“我遇有一个难题,想请水大人帮个小忙。”
“说吧,吃了人家嘴短,拿了人家手短,这忙不帮,公公也不会放过我呀。”
“那我就直说。不瞒你,得李娘娘的密令,我最近在抓孟冲的罪证。”冯保笑呵呵地也不遮掩,打定水墨恒拿了他好处,会帮他、替他保密。
“抓呗。”水墨恒顺着冯保的意思,“冯公公提督东厂,要抓一个人的辫子还不容易?”
“可他是我的一顿的饭量能顶常人三顿,日常开销用度不小啊!”
见水墨恒沉默,冯保又添油加醋地拉起家常来
不料正中水墨恒心意。
冯保一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样,继续掰扯、利诱道:“事成之后,我还会给水大人送上一笔厚厚的报偿金,以表敬意。”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呀!
水墨恒心里一乐,还得表现出一副为难的神情,奔着要宰就宰个痛快的原则,反正冯保有钱,听说他在北山口给自己建的坟地,像一座大花园,其壮丽的程度可与西苑相媲美。
西苑,那可是嘉靖皇帝长期居住、办公的地方啊!
“怎么,水大人还犹豫?”
水墨恒笑道:“事成?不知公公指什么?”
“这……”冯保一愣,继而一笑,“水大人难道不比我明白?”
擦,我当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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