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他怎会不知?看那字迹,笔力虬劲,决然是内功深厚之人用剑刻得。谁会将自己名字刻在如此荒芜岛屿的一棵树上?其中隐情又是什么?
他走到另一棵树下,定睛一看,却也有一行字迹,写道:水云寒之墓。只是这“水云寒之墓”字迹清晰,显然是刚写不久,而且刻写的力度显然轻些,看上去若有若无。
再往前走去,第三棵树上写道:人世一遭,哈哈一笑。如此笑噱人家,定然便是哈哈笑的墓碑了。和水云寒的一样,这几个字也是新近写就,力度不重,隐约其间。
龙啸今走到最后一棵树,仔细观望,并无字迹。只是树干有一块被削了去,露出一片白中泛黄的材质,规则平整。
龙啸今疑窦丛生,思索半日,完全不知其中道理,因何缘由。
他只是想:难道这几棵树竟是这几人的墓碑?既是墓碑,坟墓又在何处?虽然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记忆,但也常听闲杂人等说起,如果那些人所言不虚,父亲怎么会葬于此等孤绝之地?
龙啸今心乱如麻,思虑越多,思绪越乱。他本想一探究竟,却不料平添更多疑问。这些疑问,压在心头,挥之不去,让他心神愈加烦躁不宁。
正在他准备转身返回木屋之时,却在那棵没有名字的树下发现一个洞口,洞口不大,正好容得一个人出入。他找了一些干燥的苔藓和几节干枯的树枝,做成一个简易火把,又掏出火刀火石“当当”两声,点燃火把。借着火光,侧身进入洞内。
进入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与外面俨然不同。外面湿气稍重,洞内却是干涩异常。
龙啸今环视一周,这里几无陈设,仅有一块青蓝布垫,置于一青石之上,像是坐禅修行之用,虽然简陋,但也算得上精巧别致。青石前后左右,各有烛台一座,上有白色蜡烛,烧之一半过余,蜡泪沾染四处。
龙啸今绕到青石后面,发现一套褴褛衣衫,他捡起一闻,像是久未着身,已有一股馊味。
龙啸今举着火把四下仔细探看,再未发现其他异物,兴味寡然,遂抽身离开。
出了洞口,看看天穹,穹顶之下,灰暗一片。先前的那抹阳光也已消失不见,此时整个湖面,已是幽蓝,甚至幽暗。龙啸今估摸天色已晚,师父也需有人照料,不如改天再来细细追究。将火把在地上踩灭,想想又捡起别在腰间,以防天黑再用,随又掸掸身上尘土,大步朝木屋方向走去。
正当他离开湖畔之际,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呵呵”笑语,好像婴童发笑,他感觉头皮一紧,脊背发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呆立许久,终于鼓足胆量,回首望去,周围黯然一片,并无何人。
湖面依然平静。平静得甚至没有涟漪。
龙啸今额头已是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浑身紧的仿佛绷紧的弓一般。
先前还飒飒作响的树叶,此时更是静谧无声,晃动的树枝也静如磐石,纹丝不动。
龙啸今大喝一声:“谁?”
原本静谧的空间这是却传来沉闷的回声:“谁”
回声消失。恢复安静。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龙啸今心跳急骤,他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呼吸也极为艰难,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艰难到他感觉自己在喘息。不,他已经快要窒息。
这窒息,全因恐惧。
别人的笑声。是他的恐惧。
他快要窒息。因为他太紧张。
容不得多想,龙啸今转身快逃。即使身后又传来一声“呵呵”。
这孩童一般的笑语,更让他心里恐惧。他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恨不得一眨眼就飞回木屋,飞到师父的身边。
即时师父还在昏迷。
至少,他能在昏迷着的师父那里得到些许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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