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嬴稷到了楚王宫的主殿门外。
主殿名为“朱雀殿”。
嬴稷对魏冉说道:“这些殿宇的名称且先留着,只把行宫的名称改为‘南郡行宫’。寡人决定将我军在汉水以南取得的所有土地全部归为大秦的新郡,名‘南郡’,治所便是这郢城。”
魏冉拱手笑道:“大王英明。”
嬴稷走进朱雀殿,只见殿堂中央已整整齐齐的跪了一群人,伏在地上拜道:“恭迎大王,大王万岁。”
蔡牧趋步上前,向嬴稷禀报:“大王,这些都是被楚王遗留在这宫里的宫女和仆役。楚王不仁,弃他们的生死于不顾,他们也不愿再为楚国效忠,全部归顺大秦了。”
嬴稷脸上露出一丝威严的笑意,朗声道:“飞禽尚知择木而栖,何况人乎?”便吩咐蔡牧:“待魏相国把他们的身份户籍查验清楚了,凡是无差错者,仍留在这宫里劳作,各尽其职,每月月钱增加两成。”
蔡牧道:“谨遵圣命!”
跪拜着的众人齐声道:“奴辈们拜谢大王恩典!”
嬴稷点一点头,健步往王座走去。
蔡牧指示那些宫女和仆役们起身去忙活。隔不多时,他又从朱雀殿的偏厅里领出一位身穿宫衣c气韵端严的美丽女郎,来向嬴稷见礼。
那女郎优雅的跪在王座之下,拜道:“妾身嬴珩,拜见大王。”
嬴稷智谋过人c记性极好,立刻回忆起嬴珩正是十五年前赴楚联姻的秦国宗室女。异乡遇血亲,他颇有些惊喜,道:“果真是阿珩吗?快快平身,赐座。”
嬴珩道:“谢大王。”袅袅而立,跟着蔡牧走到一张茵褥边,款款就座。
嬴稷心中涌出些许怜悯之情,道:“阿珩,这些年秦楚相争,必是苦了你了。”
嬴珩婉然微笑,道:“妾身耳闻母国雄师连战连捷,委实欣喜,何苦之有?”
嬴稷道:“我军攻破郢城之日,熊横带着妻妾儿女一齐逃命,却把你留在这宫中,显见得是故意薄待你。”
嬴珩犹然微笑着,道:“妾身终生铭记杀父之仇,只对楚贼恨之入骨,从不曾在乎熊横的怜爱宠幸。此次纵是熊横要带了妾身逃亡,妾身也断然不会从命,妾身决意留在此间恭候母国王师。”
嬴稷笑道:“阿珩有这等器量,嬴华叔父泉下有知,也是欣慰了。”
嬴珩喟叹道:“妾身常常遗憾,自己究竟是弱质女流,不能亲自上战场斩杀楚贼。”
嬴稷笑道:“为国立功,不是只有上阵杀敌这一条门路。阿珩其实也给大秦立了功了,不是么?”
嬴珩抿着樱唇,莞尔不语。
嬴稷继续说道:“寡人原先一直困惑得很,当年楚国怎会突然冒出一个‘神箭手’来撺掇熊横毁弃秦楚盟约?若不是那‘神箭手’挑唆楚王反秦,大秦又如何能够轻易找到理由发兵伐楚?现在一寻思,那‘神箭手’应是自己人,是阿珩你一手安排的吧?”
嬴珩道:“大王睿智,任何事也瞒不了大王。”又道:“当年楚地的好战之辈多如牛毛,但熊横忌惮秦国c不愿与秦国交战,那些好战之辈费尽了唇舌,熊横也听不进他们的言论。妾身遂设法找到一名射术精湛的策士,让他冒充‘神箭手’游说熊横,熊横素日喜爱射术,对那‘神箭手’的鼓舞之言倒是听进去了。”
嬴稷哈哈大笑,道:“寡人赏罚分明,阿珩既然立了功,寡人定当论功行赏。”
嬴珩行礼道:“多谢大王。妾身不求赏赐,只盼回归家乡咸阳。”
嬴稷道:“这是小事,等到寡人启程回咸阳,你就跟随寡人一道回去。至于赏赐,金玉珠宝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寡人赐你‘襄国公主’的尊号,从今往后,寡人与你便是嫡亲兄妹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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