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杜川沿着金属台阶一步步向下走去。

    越往下走灯光反而明亮了起来，一道暗金雕花的门出现在了楼道尽头，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纹路，乍看带着某种欧式风格。

    从进入这个楼道开始，他就总觉得有些耳鸣，事实上他也分不清那些持续不断的细微响声，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错觉。

    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推眼前暗金色的门。

    触感微凉，材质像是金属，但传到手上的重量却异常轻巧。

    杜川打开了这道门。

    扑面而来的是竹林的清香？

    杜川使劲揉了揉眼睛，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还是眼花了。

    在这座地下城市中，某个黑市的地窟里，一片青翠的竹林随风摇曳，阵阵微风袭来，空气中飘荡着自然清新的香气。

    杜川抬起头，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耳边是夏日蝉鸣。

    仿佛自己经历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只不过是站在这处竹林里发了一会儿胡思乱想的呆。

    不对不对，空间位置完全错乱了，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地方吗？在距离地面十几公里的地下，存在着一处竹林，甚至你还能看见太阳。

    灼灼的阳光下，杜川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新面孔？”蝉鸣中有人在说话，软绵绵的声调，像是某个在竹林里刚从午眠中醒来的人的声音。

    杜川回头，他没有看见任何人，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判断不出位置。

    “听说你是这里的百晓生，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有事找你。”杜川一边说，一边观察四周。对方势必会回应他，只有一出声，自己就能锁定他。

    “百晓生，现在外面都这样叫我吗？”

    “不，他们都叫你“老芜”，百晓生只是我用来称呼你而已。”

    “是吗？我喜欢百晓生这个名字多过老芜。”

    “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把你的名号改改。”

    不行，完全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像是有很多人围成一个圆圈，在你的四周同时说话。而这些声音都是出自一个人的口中，但你根本找不到这个人在哪里。

    在另外一个房间中，刘伯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地板上。

    这里有和杜川那边一样的竹林，一样的阳光，一样的蝉鸣声。

    甚至在竹林中的空地上，一模一样的杜川站立在这里。

    这里是杜川那边情景的完美复制。

    刘伯和黑色西装就这样站在杜川面前，杜川却毫无发觉。

    但是如果你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杜川的身体有些透明，这是一副巨大的全息投影，完全实时地同步着杜川的情况。

    “说说吧？你都想问些什么？”黑色西装的男人说，他离杜川的投影很近，甚至能看到他四处张望的眼神。

    “说说吧，你都想问些什么？”杜川听见的软绵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已经放弃了找到对方究竟在哪里这种想法，所以乖乖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入口在哪里？”

    “什么？”

    “我说入口在哪里？”杜川大声说。

    软绵绵的声音没有回答。

    黑色西装的男人转过头对刘伯说“他是来问我这个问题的吗？”

    刘伯抬起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如你所见。”

    黑色西装紧紧盯着刘伯的眼睛，只一瞬间，刘伯感觉四周的蝉鸣声完全消失了，眼前这个人身上突然爆出逼人的气势，自己仿佛是被一架重型机枪的准星紧紧锁定了。

    但是刘伯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动摇。

    “你最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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