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他的故事里睡了过去。醒来时,桌子上有几个饭盒,小建倚在椅子上看书。他说,给你打了饭,起来吃。我到洗手间去洗手,感觉头有些发沉,低血糖上来了。我闭着眼慢慢地走,小建看出来,一把抱着我,按到床上,怎么了?他关切地问。没什么,饿的。我笑说。哦,他又把我按到椅子上。把筷子给我。
国产的玩意还习惯用吧?他说。
我一直自己做饭的。准确地说我妈做。她不在的时候,我自己做。
他看我一眼,又低下头看书。
饭都不凉,吃上去刚刚好。
我说,你们的伙食标准是多少?
他说,怎么,不合口?
我咽下一口饭说,看上去有点超标啊,这应该是首长的待遇吧。
不是,他说。有时候训练量大的时候伙食会好点。你赶上了点而已。
你不用训练了吗?我看他一直陪着我。
他说,下午休息。呵,我竟然有点心虚。
我坐在椅子上老实吃饭,小建到床上躺下去了,躺的地方是我躺过的。褶皱还在那里,他都没伸,直接挺着大身板,大叉叉地,腿还在地下。样子不是很雅观。我想他是故意气我,因为我实在不像来看他的,更像是饿了来蹭顿饭,或者走路走累了来眯一小觉。
他什么也没说,就接待了我。还拿着以前的浓情厚意。
我也接受得理所当然。这些本钱是小时候存下的,我今天仿佛一古脑全吃完了它,以后再用,大概没有了。这些年,我没怎么往里存感情,估计余额也不多了。
我把骨头小心地吐在小建给我铺开的纸巾上。鱼香肉丝做得很好吃。我吃了一半才想起问他,你吃了吗?没。他说。什么?我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筷子上的菜也滴嗒着漏油,我是塞嘴里显得不尊重主人,放盘里显得不讲卫生。你怎么也不说啊?我有点挫败感。今天什么事也没做好。
你不是也刚想起来问我吗?他头略微仰又落下。
我把喜欢吃的全挑吃了,剩下的全是我不喜欢吃的,可怎么给他吃啊?
要不,咱出去,我请你吃?我胃里开始有气在攀升,可这不是底气,是凉气。
他二话没说,拿起我用的筷子,把我剩下的菜和饭全吃了。
吃相并不难看,但速度却让我呆了呆。我几次想伸手劝他,吃慢点,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只得拿个水瓶想递他,怕他噎着,也是在手里轮换了几次没递给他。他吃饭的时候很专注,没看我。但这专注只是一会而已,他大概是真的饿坏了。
他只是为了等我,等我先吃。
怎么了?他看我浑身不适的样子问。
你平时吃饭也这么快吗?我说。差不多吧。他说。你的胃。习惯了,什么事都是习惯了就好了。以前想人想得难受,别人都睡了我去跑出去看星星。后来被罚了好几次。后来习惯了,麻木了,也就不难受了。他低着头收拾饭后,我看不清他的脸。
放哪里,我去扔吧。我想积攒点余额。不用,他说,你不知道地方。
我想,以后无论谁再让我来劝他,我是不会再干这种傻事了。我这是拿绳子往自己和他脖子上套。
他难受,我知。我难受,他也知。
他放垃圾回来后,对我说,这儿很乏味,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说好。
他把背心换下来,穿上之前要穿 的衬衣,终归是练过的人,身板好,穿什么都显得有气势。他依然没避我,我像欣赏连环画那样把他的外皮看了一遍。怎么样?打多少分?他换好后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的脸被他竟然问红了。我不知道。因为没有比较。小建说,你没找个伴?听说国外没想象中那么好,找个人暖暖屋子也行。他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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