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大娘是真心为我着想，所以才掏心窝子跟大娘说一句真话。”菲羽看着季婉茹幽幽地道，“那黄公子，身份不简单吧？”

    季婉茹怔住，良久自嘲地笑了一声。

    菲羽在风雨场所摸爬滚打多年，至今还能保持清白之身，没有一些手段又怎么可能做到？

    在这花街柳巷能平安生活下来的姑娘，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想来她早就看出来皇甫霖不是普通人了吧？

    看来她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人家姑娘比她心里清楚啊。

    正想着，却听菲羽幽幽地道：“菲羽十岁之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后来爹爹犯了事，连累了三族，我和母亲被充了妓籍，成了官妓，可怜我那八岁的弟弟，跟着几个堂兄叔伯被发配到边疆，受尽了苦楚，母亲用尽了方法才将他接回来，却已经是一身伤痛，成了个废人。”

    每个沦落风尘的姑娘身后都有一本血泪史，看来这传说是真的。

    菲羽继续诉说道：“后来母亲也死了，好在她死之前教导了我琴棋书画，并一再嘱咐我勤学苦练，为的就是有一技傍身至少可以让我可以勉强保持清白之身。”

    “但我这官妓的身份，普通人家的男子根本不可能帮我除去，而我今年已经十八，这倚门卖笑的活儿又还能干几年呢？”

    “地位低下的男子没有办法跟我长相厮守，而地位崇高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呢？”

    “黄公子出现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我在想，也许他就是那个可以带我离开这个地方的男人，可我这样的身份，又怎么敢期望做他的正室呢？他现如今有心给我一个名分，做个侧室，已经是对我十分真心了。”

    “这些年我身边围绕的男子不少，跟着黄公子，总比被那些男人带回家变成他们的玩物，玩腻了被弃如敝履要强得多，大娘，你说呢？”

    季婉茹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地位崇高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啊？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感情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还被这古人奉若箴言了？

    有权有势的男人，就可以花心风流不负责任吗？

    那梁祝化蝶，卓文君司马相如凤求凰，那种古代才子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难道不是古代人对爱情的最高理念和追求吗？

    可眼前这个古人，实在是太刷新她对世界观的认知了，果然她和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有代沟不不，简直是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啊！

    不过男女之间讲的就是个你情我愿，既然菲羽和皇甫霖都能接受彼此开出的条件，那她这个外人也没有资格多嘴，于是季婉茹很大方地找出了菲羽的户籍递给她：“你既然已经想得如此通透，那大娘也就不拦着了，这是你的户籍，你自己去交给小林子，让他想法子帮你脱了妓籍吧。”

    菲羽没想到季婉茹这般大方，倒是愣了一下：“不需要，赎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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