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呢,有个小镇,在山林边上。向所有被遗忘的小镇,这儿待着很多小动物。在小镇的最东边,有棵很高很大的无花果树,蒲扇大的叶片荫盖了好大一片草地。也就在这棵树下住着一只猫和一只狗,猫呢是一只田园猫,野猫。没有蓝色的瞳孔和雪白的毛皮,猫穿着黑色的毛衣和白色的靴子,他会久久的蹲坐在枝干盘曲的无花果树上。树下是只小狗,每个走过的人都赞叹它的可爱,一身金灿灿的毛贴附在匀称的身上。小镇上最有见识的杂货店老板说这是金毛寻回猎犬,是温驯,忠诚和勇气的象征。白天总有很多小孩来和小狗玩儿,因为比起那些邋里邋遢的土狗,它就像一个外来的梦,一个美好的干净的梦。猫只是坐在树上看着不远处的森林,树上初结的无花果嫩苞和树下的狗。小狗赢得过很多名字:帅帅,王子之类的。树上的猫还是猫,所有小孩都不喜欢他,他也和小孩不对付。当繁星缀满天空时,小孩们也都回家了,那时猫和狗就都钻进树下的木屋等着老人盛饭来。狗和猫都是这个老人捡来的,从垃圾堆和树上。每天拄着拐杖从隔了一小片草地的家里盛一大盘饭过来(自从杂货店老板下了他著名的论断后,老人改成了每天三大盘)猫和狗都很爱这个老人以至于猫愿意让老人给他取了个很土的名字:咪咪。
晚上猫会出门去那片森林,第一次出门时他才六个月大,路上差点被只大乌龟叼走,额,他一脚踩乌龟壳上了。回家时吓得抖成个筛子。后来见识就慢慢多了,心情不好了心情好了心情很一般了都出去一趟。弱肉强食也好,诗情画意也罢,森林里让他感觉很棒。狗也要去,最守家的他也要去?猫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猫在前面优哉游哉的走着,狗在后面夹着尾巴竖着耳朵小声的呜呜要回家。如果不带他出来,狗就整夜的守在那里,草地和大柏树的交界,等着。每次看见猫都觉得良心不安,所以每次都早早回来。很多年后猫会想,自己能安然活过两岁,狗儿功不可没。
白天猫最喜欢待在树上,嗮太阳。猫守着无花果,不让那些鸟和小孩去碰嫩嫩的芽孢。连狗也不行。猫就在那里睡着,守着,看着树下追着自己尾巴绕圈子的狗。直到无花果变大变胖变黄变红。猫嗅嗅,就离开了,像完成了什么任务,也不再去阻挠小孩和鸟。狗不理解猫,但也跟着守在树下,对着讨厌的杜鹃吠两声。到了晚上就都躲进树下的小木屋,依偎在一起。
分别是在小木屋快要装不下小狗时,在猫还没想通树下的狗为什么总喜欢追尾巴,狗没想通猫为什么守着无花果树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想通,狗就离开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那个会向饭盆里放食物的老头把摇着尾巴的狗骗进了一个大铁笼子。他还兀自的甩着尾巴,猫会想到,那天,他的毛就像阳光。
猫冲下树时,笼子已经被放进了后备箱。砰地一声,猫看见那张脸,灿烂的笑明明还挂在脸上。消失了。
猫挠了老头,那条新买的黑色裤子破了个大洞。他还想挠,一个年轻人狠狠地用穿了工装靴的大脚踹飞了猫。车开走了,驶向臭烘烘的城镇,狗沉闷的叫声也远了淡了。猫跟着车跑,然后摔在了路上。周围是陌生的一切,陌生的街道和小巷,陌生的路人和店铺,陌生的猫和狗。还有臭味。于是他变成了流浪猫。
猫沿着一条白线前进,人行道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很有道理而已。沿着白线,就能找到狗,然后把他带回去。有时候会很迷茫,这个世上好像从来没有过这只狗,没有气味,没有吠声,没有脚印。什么都没有。吃过路人给的鱼干,又坚定地沿着白线前进。
“你好,能载我一程吗?”一个微小的声音。猫回头看看,是一朵蒲公英,孤零零的站在他妈妈的手上。“我么”猫问,
“是的,行么?”
“好吧”
蒲公英跳上猫的背,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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