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的人群突然散去。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大街之上,此刻竟然已经只有稀稀落落几个行人。
长安夜色很美。
曾几何时,谭金花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的出身跟胡小莲几乎一样,小时候就被卖身青楼,多年忍辱负重艰难苦熬,给自己赎了身,然后在长安城找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小生意人嫁了,一年后就生下了胡一浪。
生下胡一浪后,就将他交给自己的丈夫,而她重新出山,从事起了之前从事的青楼事业,跟胡小莲一样的火辣手腕,跟胡小莲一样的精明能干,她的云霄楼几乎和胡小莲的青云馆同时起步,同时迈上巅峰。
有了事业,有了钱,谭金花也忙得屁股沾不了地,孩子就交给丈夫养,后来为了儿子能有出息,又花重金送去了终南山,拜当今世上有名的武学大师学习武艺。
不料这王八羔子学艺归来,竟然一门心思地学了坏,成天跟狐朋狗友勾搭在一起,在长安城呼啸来去,为非作歹,胡一浪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可孩子既然已经这样,她想改变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因为他是她的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孩子,那是心头的肉啊,所以,每次惹事,都是她去帮忙擦屁股。
到最后,儿子已经成了长安城第一恶棍。
谭金花感觉自己心血白流了,但他还是自己的儿子啊,她还指望他传宗接代的啊。
可眼下好了,出门走夜路多了,终于遇到鬼了。
还是一个恶鬼。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被那个女人活生生的砍断了双足,谭金花就感觉寒意四起,同时又恶向胆边生。
可是,就算生了恶意又如何呢?
她还是公主啊,只要她还是公主,自己就不可能拿她有任何办法。
哎,命,这都是命啊。
谭金花一路走,一路长吁短叹。
“谭老板,请留步!”
谭金花一直隐隐觉得自己背后有一个人跟着自己,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丈夫老胡,老胡一向沉默寡言,不会说话,但刚刚这个声音却明显不是自己丈夫的声音。
“你是?”
谭金花蓦然回身,看着身后的人。
是一个男人,深色长衫,长发紧束,剑眉朗目,身材颀长。
“我是谁不重要。”
来人淡淡一笑。
“噢?”
谭金花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想给谭老板指一条路,不知谭老板可有兴趣?”
来人声音平淡,落在谭金花的耳朵里,却是如一阵惊雷蓦然乍响。
“什么路?”
谭金花的眼神充满警惕。
“谭老板别紧张,我想谭老板眼下最担心的事应该是贵公子的安危了,对不对?”
来人似乎非常懂谭金花的心情。
“的确如此。”
谭金花也不否认,因为这是人之常情,而且看对方样子,也对此深知无误。
“那谭老板可想救令公子?”
来人继续问道。
“当然。”
一想到胡一浪可能此刻在牢房里遭受毒打询问,她的心头滴血,何况她的儿子才刚刚身受重创,双足尽断,那种痛,那种苦,身为人母,她又如何不能感同身受?如果可能,她愿意替儿子去受这一切苦,即使他是一个恶棍,即使他恶贯满盈。
“那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来人继续说道。
“什么条件?”
谭金花心想,该不会是来了一个敲诈的骗子吧?自己儿子被当朝公主给弄进牢房,又还有谁可以救他的性命?
“你承诺放弃青云馆的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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