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事,我没什么好说的,请南姬的仆从亲自来在帐中煎药吧。”
晋王声音颤抖:“你认为是白矢?!”
师泷微微转头,对那四个士兵道:“你们去外帐候着。”
晋王双手发抖,脸色惨白,师泷这才抬袖跪在脚踏上:“看来是公子白矢知道我昨夜来了,他知道我支持太子舒,昨夜我又留在帐中劝了您好一会儿,今天早上他要来见您,您就没见他。他一定觉得是我说服了您。可那份告书却还在史官手中,他要是杀了你呢,那份告书就是您的遗嘱了。”
晋王惊出了满身的冷汗。
师泷也脸色难看,他让刚刚的变故惊出满后背的冷汗:“其实,您回朝后,不只是我,世族宗亲一定会逼迫您,王后也可能与魏国联系,楚国还会虎视眈眈,您仔细思索之后,十有八九是不会立白矢为太子的。那么说来,白矢离储位最近的时候,就是今天了。离曲沃越近,他就是离王位越远。”
晋王身子一软:“他要杀孤么?”
他又一惨笑,低声喃喃:“可谓报应啊。孤又何尝不是在他年幼时起了杀心”
师泷心惊,抬起头来:白矢是晋王第一个儿子,就算是庶子所生,其母姚夫人也还算受宠,晋国又子嗣稀薄,晋王又怎么会想杀死白矢呢?
如果在他年幼的时候想杀了他,又怎么会在他长大成人后要立他为储君?
晋王唯有二子,一个是宠爱有加却不愿让他继承王位;另一个则幼时对他起过杀心却想立他为太子——晋王这是疯了吧!
晋王转过头来:“你怎么会想到的?”
师泷抬袖:“因为昨日是公子白矢去借药材的。而旧虞的蒋c狐两家,都曾有意向让女儿嫁给白矢,白矢击退赤狄皋落氏与留吁氏时,曾多次借道旧虞,扎营旧虞城外,显然与这两家关系密切。”
晋王缓缓吐出一口气:“蒋c狐两氏算是曲沃代翼之前就立足在旧虞的老世家了,复国时也帮了我大父一些,只是这些年没有出人才又眼界不够,便不得朝中重用。他们竟想通过帮助白矢,一跃成为云台下的大姓?让人去查药渣,看究竟是哪种毒|药。然后偷偷去查白矢的帐内,看是否能找到剩下的毒|药。”
师泷:“您是想拿到证据之后再动手?”
晋王微微抬手:“算是最后抱有一丝希望,我想确认这孩子是真的想杀我么。如果是真的,以我病情突然加重为由,请他一个人来,也请卫兵来。我要看到他被当场诛杀。”
师泷头低下,半晌道:“喏。”
晋王躺回榻上,两只手放在腹上:“你说对了,孤糊涂了。孤怎么能把他当做心头肉呢?还说什么回国之后一定要立他为储,呵孤糊涂啊。”
师泷不敢接话,满身冷汗的走出主帐。
帐外朦朦亮,天色是灰蓝,被露水打湿的草地与营帐都是一片殷蓝,薄辰时的炊烟像是被殷蓝稀释的水,倒着弯弯曲曲的往天上流。
师泷紧了紧衣领,多在主帐外驻留片刻,细细欣赏这篇景象。
他想,正午的天也是蓝的,水的倒影也是蓝的,他怎么就没注意到过。
或许是因为心境也不同吧。
他微微一笑,踏过浸饱雪水的松软泥土,朝军营另一端走去。
白矢今日醒的很早。
清晨,他坐在帐内的竹垫上,眼前放着一小包黑色的茎秆,切碎,晒干却没有炮制过。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正将那黑色的茎秆削做细末。
他身旁,一个白胖的男子跪坐着,道:“公子,这川乌,真的有那么毒么?”
这白胖男子叫狐逑,是旧虞狐家的年轻子弟。
狐氏曾是因政治斗争,在四百余年前逃离晋国,湮没于战乱之中,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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