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昨天的巨风吧？我了解过，今年荒芜区的巨风来早了，但也带来了这么大的宝藏。”头领闭上了眼睛，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我可爱的弟弟，你哥哥说你的心机深沉，可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无非觊觎遗迹里的古代器件，你放心，我会酌情赏赐的。”女孩低低笑了起来，而后话锋兀然一转，措辞凌厉：“但是我没给你的，想也不要想！”

    “我很听话。”头领对着匣车低头，表示顺从。

    “听话不听话以后再谈。”女孩伸了个懒腰，轻微的呻吟穿透了匣车的钢体，“再来说说我们的事吧，你几岁了？”

    头领心中一颤，慢慢睁开眼，“今年刚过成人礼，十五岁了。”

    “那么你知道你是谁？我又是谁么？”

    “我是艾珂·伊，是您的死士；您是艾珏·伊，伊氏族的未来大首领。”他说。

    “你还知道呀，这么说你也没忘记我伊氏族是全艾尔兰斯唯一的母系氏族。成人礼既然已过，我本打算借这次探索之途用我的身躯恭喜你成人……弟弟呀，你知道为什么吗？”匣车内名为艾珏的女孩又问，语气无辜。

    “因为我们的血统一致，伊氏族的血脉容不得玷污。”艾珂·伊一字一句回答。

    “然而你冒犯我的权力在先，又毁了我的心情。我的艾珂，你是我的纯血兄弟，我不会杀你，但是必须有人要流血。”艾珏的声音掺揉笑意，“那个人会是你么？”

    艾珂·伊没有回答，他凝视匣车门楣上悬挂的那个银铃铛，想起自己小时候训练奴隶的方式，就是以铃铛声为信号。

    每当他摇动铃铛，一群奴隶争先恐后地抢到他面前的空地趴下，若是有奴隶在他停下摇铃时跑慢了，就会被极刑处死。

    然后活下来的奴隶们依次亲吻他小小的脚背，来感谢艾珂·伊的不杀之恩。

    对于奴隶们来说，铃声就是命令，无论是谁执铃。

    匣车上的银铃突然震颤，铃声急促，像是野兽搏斗时发出的咆哮。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艾珂的脸上顷刻间拥有了色彩，夸张的笑容替代了原本僵硬的表情。

    “我会为您杀人。”

    他睁大双眼，看上去少年人的单纯又回来了，瞳眸的金色璀璨至极。

    土地之上的薄冰在此时轻颤，有整齐的奔袭声从四面八方远远包围了过来。

    “武士们回来了，站起来打理一下装扮，别被奴仆看见你的难堪。”艾珏的声音低了下去，“快备好吃的，我饿了……”

    艾珂在匣车前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动静后，他慢慢起身，擦干脸上的冰水和灰尘，而后他跃上高大的角麟马背，重新戴好头盔，拾起黑铁锻造的长枪，舒展开了肩膀。

    他又重新变回了统领武士们的头领。

    “回报，右前方发现一坐部落的痕迹，应该是荒芜区的原住民。”武士们的枪尖指了一个方向。

    艾珂勒转马头，“有牲口吗？”

    “听到了牲畜的嘶叫。”

    一众武士不再多说话，驱使坐骑直奔目标，八足骛龙拉动匣车跟在后方。

    同一时间，潘帕斯部落的篷帐内格外宁静，狂欢整夜的族人们七倒八斜熟睡了，场中央，女娲元却推开脸上的小粉猪，翻身坐起。

    “怎么这么吵啊……地震了吗……”女娲元搓了搓睡眼惺忪的脸，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首领和阿铜骤然睁开了眼睛，他们四目相对，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深深的不解。

    “风停了。”阿铜向首领点点头，解开身上背负的绳索，胸膛前被勒出一道道的血痕已经结痂。

    首领默默起身，“阿铜，你出去看看外面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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