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节气，福陵山上，入冬以来第一场雪如约而至。

    “瑞雪虽然兆丰年，但这雪下得这么大，不知这天地生灵，又有多少能挨过这个冬天。”

    猪刚鬣坐在火盆旁，看着窗外大雪，用树枝拨弄了一下盆中的炭火。

    炭火明灭，哔啵一声，溅出一道火星。

    “你个大猪头，人家二狗说了，这做木炭首先要把木头晒干，你倒好，不但把不晒干的木头丢进火窑，还在烧好的时候，泼了一大盆水上去。你是嫌这木炭不够凉快，还是火烧太旺了？”高翠兰在床头旁，正往被套里塞棉花。

    这天气寒冷，总得添衣加被。老天爷不懂寒冷，这人得懂。冻坏了身子，那是自己遭罪，怨不得老天爷。

    还好今年是个收成年，猪刚鬣种的一亩三分地棉花那是大获丰收。

    “媳妇你想想，俺老猪本来就笨手笨脚，这玩意要是第一次就烧得这么好，不是怕打击到二狗的自尊心嘛。”猪刚鬣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想想，你烧得好，那是人家教得好；你烧得不好，那是二狗教得不好？人家可是祖传烧炭的，这倒好了，教出了一个怕打击师父自尊心的徒弟，真是了得啊，这金字招牌都可以拿去烧木炭了。”高翠兰忿忿道。

    “媳妇，其实当时情况是这样，俺老猪当时想，这手艺祖祖辈辈传下来，会不会有什么改进的方法？所以脑袋一热，就把水泼上去了。”

    当时烧好炭后，有一位衣不蔽体的老者经过，猪刚鬣与其聊天才知其无儿无女，孤寡一人。老者是附近村子人氏，由于长期受到村子之人照顾，实在不想拖累村民，便想前往镇上以乞讨为生。

    猪刚鬣怜其可怜，便用水把刚烧好的木炭浇灭，送给那老者一簸箕。

    这件事不知村上哪个人看到了，便就此传开。

    村上闲言碎语众多，这一传十十传百，便变了味。到头来，众人只知道他猪刚鬣泼水烧炭这件事。像送与老者木炭之事，猪刚鬣并未在高翠兰面前提起。虽然被媳妇嫌弃笨手笨脚，但看这风雪，那木炭应该能用上了，他心中仍是十分喜悦，只是不知那老者能不能挨过这隆冬。

    更何况，自己本来就笨手笨脚，媳妇嫌弃怎么了？应该！

    “你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高翠兰道。

    “心急本来就吃不了热豆腐。”猪刚鬣笑道。

    “什么？”高翠兰瞪了他一眼。

    猪刚鬣蹦出两个字道：“烫嘴”

    “知道烫嘴你还吃？”高翠兰道。

    “吹吹就可以吃了。”猪刚鬣撅着嘴，往火盆里吹气，不料这木炭不领情，这一吹，就开始冒出刺鼻的浓烟。

    他赶紧站起身，挡在高翠兰身前，双手拍打着滚滚而来的浓烟。

    高翠兰咳嗽几声，拧了拧他的胳膊。

    他倒吸一口凉气，顺便也把这乌烟瘴气吸进去几分。

    他讪讪笑道：“媳妇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又不会被气死。”高翠兰一边生闷气一边往被套里塞棉花。

    自家留存的棉花多了，塞起来都底气十足。

    “媳妇，你要是再塞，就把被子塞成棉花糖了。”猪刚鬣赶紧转移话题。

    “是啊，都塞成大猪头了。”高翠兰呛声道。

    猪刚鬣扶着额头，仰天长叹，突然才想起了他与那猴头的那翻对话。

    “呆子，大师兄跟你说个事，这女人心海底针，当你要和女人解释的时候，你千万别解释。只要你开口解释，那就完了，哪怕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么也解释不通，如果侥幸解释通了嘛，她又会问你爱不爱我，”那猴头前面还侃侃而谈，现在反而深情地看着他，“你爱不爱我？”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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