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回到公寓后,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凌晨四点多时,南方被一阵雷阵雨吵醒。雷声很大,偶尔还夹杂着狂风暴雨。击在玻璃上,触目惊心。
南方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世界,心中一丝波动都没有。
南方小时候特别害怕打雷,一遇到雷雨天气,必定是温暖陪着她睡。可是自从温暖逝世后,再也无人陪着她,告诉她说,不用怕,我一直在。
南风虽然知道,可每次都工作繁忙。能做的最大努力也不过是打电话给白管家,让白管家多多安抚而已。
渐渐的,南方也就不在奢望,她虽然知道也理解南风,可心中的那道坎,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南方看着窗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毫无睡意。
五点多的时候,雨势渐小,阳光冲破乌云,丝丝缕缕的漏了出来。
南方起身洗了把冷水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静默,无语。
很久以后,南方出门拦了辆计程车,车主是个很实诚的大叔,他问:“姑娘,去哪儿啊?”
南方笑了一笑,脸上的苦涩怎么都掩藏不住。
“师傅,去安宁祭。”
“得咧,姑娘,你坐好了。”
下车的时候,车主看着南方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南方去安宁祭前,先去花店买了一束花。
老板问要什么花时,南方笑了一笑说:“要兰花。”
早上刚散开的乌云此时又重新聚在了一起,天空阴沉沉的,就连空气都是沉闷的,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人的心口处,令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南方轻轻的将花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的女子很温婉,及腰长发,乌黑透亮,皮肤白皙,眼睛不大,但里面的灵气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南方看着照片上的女子,话还没出口,就已哽咽。
她说:“妈,我来看你了。”
南方靠着墓碑,缓缓的坐了下去。她的头紧紧贴着墓碑,刺骨的寒冷让她有一瞬间的清醒。
“妈,我这么多年没来,你有没有怪我呀。看,我买的是你最喜欢的兰花哦,你就别怪我了,好不好?妈,我爸他很好,我去看他了,就是工作依旧很忙,和你之前在的时候一样。”
南方一声苦笑:“妈,我说过不怪他的,可是我做不到啊。在那么危急的时候,他都没有救出你,虽然我知道不怪他,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
很久之后,南方才将未说出的话说完:“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
她重新支起身子,抬头看着天空,天空阴沉的厉害。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空洞,平时的灵气烟消云散,只剩下灰暗色的色泽。
似是很久了,久到天空中飘起了小雨,南方才终于低下了头。
她终于又笑了笑:“妈,这仇我要是不报,余生都不会安宁,只是时间问题,妈,你等等我,好不好?”
她轻轻抬起手,那双手啊,白皙修长,它是那么柔软,所以她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之前答应何轩放下,她这段时间都在尝试,可是她做不到啊,太难了,有时候她看着天花板,整晚整晚的失眠,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夜太长了,长到她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可终究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雨势渐大,可南方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她说:“妈,为什么我会活的这么累?很多年了,我想,也许时间会是治愈的良药,可是我等啊等,为什么有些东西反而扎根在了心底?”她的语气有些迷茫,似是已经探索了这个问题很久。
“妈,你知道原因吗?”
照片上的女子依旧笑着,笑含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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