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季总裁很苦逼，他几乎没有和宁妙近距离接触过。五米之内碰面的次数他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至于面对面看着她的眼睛，那更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隔了五年的岁月。

    否则，就他这精准得堪比数学测量仪器的眼睛，一定能反应出来叶清欢就是宁妙。

    宁妙看着有些呆愣的季景辰，笑了笑，“季总这是在纠结要不要让我进屋吗？”

    她又笑了，妩媚动人，“玩成人游戏么？”

    季景辰回过神，淡淡地说：“叶清欢，别挑战我的底线。”

    他自认为，今晚种种，他对她已经足够容忍。

    宁妙想了想，不再触碰他的逆鳞，“开个玩笑而已，季总裁不喜欢就算了。”

    季景辰挑眉问：“你洗澡了？”

    “我以为，季总把我带回家，孤男寡女，是想要发生些什么的。所以为了做事方便，我就洗了个澡。”

    都是成年人，活在这都市，一个功成名就的男人明知一个贪婪的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却还是在夜里把她带回家，甚至在某些细节上颇为有心。

    不为了私欲，那为什么。难道因为那可笑的同情？

    别天真了。这到处都是规则和诱惑的世界，多的是身处夹缝中的男女，也多的是寻求一夜贪欢的猎人。有的东西不用点破，规则和诱惑大家都心知肚明，然后掂量考虑，要不要合作，各取所需。

    季景辰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淡淡地说：“所以你刚才在试探我。”

    “算是吧。试探的结果是季总好像有些生气。”宁妙笑了笑，摆摆手，“是我误会了，抱歉。”

    她会误会倒也正常。季景辰自己也觉得，今晚的一切都让人浮想联翩。

    萍水相逢而已，他知道她的目的，却还是把她带回家，给她买药，留她过夜。在成年男女的世界里，确实充满了暧昧的误会。

    “我没那方面的意思。”

    季景辰平静地开口，“顺手捡回来而已。”

    他的语气，好像在说她是一堆垃圾。宁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你笑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好看。”

    季景辰慢悠悠地开口，“很虚伪。”

    宁妙僵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她本来想笑的，可是反应过来，好像不能笑。

    可她除了笑，似乎找不到其它的表情。

    季景辰看着面无表情的宁妙，隐约窥见了皮囊下的那个人：木着一张脸，像是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

    那些娇柔的，妩媚的，大方的，风情万种的笑，都是用来伪装的面具。背后的那个人其实是不会笑的，她永远木着一张脸，阴郁而森凉。

    宁妙抬头看着他，“你明天会开除我吗？”

    季景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你觉得我有理由不开除你？”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看见叶清欢流露出了一些真实的变化，那双朦胧的眼睛平淡如水，却浮现了一些暗涌的情绪。

    她似乎有一点伤心。

    这个从楼上摔下来，虚情假意掉眼泪的女人，这个碰到额头也能一声不吭的女人，这个故意扭到脚说对不起的女人，终于在他面前有些真实了。

    季景辰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的变化。

    “楼下桌上有药，你下去再擦一遍，然后回你自己房间睡觉。”

    宁妙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那你能不开除我吗？”

    季景辰说：“如果你在我面前，少玩一点心机的话，我可以考虑留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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