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星稀,天光乍破。
又至黎明时分,将逝的残夜尚未完全破碎,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清晨依旧朦胧。
“咚~咚~~”
阵阵钟鸣响起,悠长地回荡间带着一股空灵透彻之感,将这斩新的一天渐渐唤醒。
一床一桌一椅,简单的屋舍里,凌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缓缓地坐起身来。
这是他历经文若巨变后,睡过的最安稳的觉了,身心放松之余,那些被久压的疲惫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昨夜,在黄姓大汉的引领下,他来到了这仙月宗的外门杂役之地,此时,已是他借用方木之名入宗的第二天了。
“自今日起,我凌寒也算是踏足修行之途了!”看着一旁折叠整齐的棕色衣衫,还有其上的一卷竹册,以及一块身份玉简,凌寒轻声呢喃着。
坚毅的脸庞上充满着希望之芒,任谁也看得出那素来沉稳的情绪,此刻甚是激昂。
只是会时不时地,在那原本澄澈的双目中,忽然间闪过几丝暗淡,似乎有些失神的样子……
收回思绪,凌寒也不再多想,穿上那杂役弟子特有的长袍,翻身下地,稍稍打量一番,正好合适。
顺手捡起玉简,粗略地扫视几眼,只见其上月纹隐现,颇有些灵动之意,但却除了笔锋凌厉的方木二字后再无别的特殊之处。
随意地将之揣入怀中,再打开那卷竹册,凌寒开始细致地研读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那黄姓大汉交于他的,在被安排于此之后,对方留下旧主遗物,又叮嘱交代了好久便草草离去。
一路上热心衷肠的伪装,也在这时稍稍地露出了些真面目,其临走前所说的话语,有些地方却是隐约地带着几许威逼利诱之意。
不过还好,一切都在尽计划的意料之中,纵然明知这家伙心术不正,凌寒的心境也并没有多大起伏,只是再次配合地,表现出一副胆小怕事的老实模样罢了。
“洗经伐髓是为淬,破而后立是为炼,灵药滋养,苦修锻体,淬炼之境九重天……”凌寒读着,眉头逐渐皱起,神色间有些懵懂不解。
倒也不是这竹册的文字如何晦涩难懂,只是其上所载内容,尽是一些概论说辞,全无丝毫的口诀法门,与修行无义。
反复研读好了几遍后,终于确定此卷的价值,怕是连鸡肋也称不上……
“没有功法,又该如何修行,自悟么?”失望中将之扔在一旁,凌寒苦涩地自嘲道。
“嘭~嘭嘭~”
就在其发愁烦恼之际,忽然地,从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凌寒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长舒一口直气,稍微调整了下心境,便快步向着门口走去。
推开房门,只见那站在面前的,果然正是黄姓大汉,傲慢地将双手负于身后,和往常一样,显得格外神气。
而同昨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如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似的。
“师兄早!”暗自思付着对方此行目的,凌寒恭敬地抱拳问好。
“嗯~方木啊,伙房的柴火不够了,今天就劳烦你去后山砍伐十担,如何?”
大汉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于凌寒的态度甚是满意,其说话的语气也不禁变得和善起来。
只是这言辞间的刁难,却未加丝毫掩饰,像带着某种试探一般。
“是,师兄,在下定当竭力而为!”凌寒眉头一皱即舒,大概猜测到了对方究竟意欲何为,纵使内心极其不愿,但还是苦涩地选择了逆来顺受的听从。
他本身就是初来乍到,尚不知规矩几何,而对方又是如同地头蛇般的存在,自然不宜与之顶撞,且最重要的,彼此之间,还各自有着一些隐秘!
“很好,那便辛苦师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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