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如镜，暴雨如注，明月峰山侧的一件用石头堆砌的小屋内，秦氓顺着狭小的窗口朝空中望去，只觉得这雨是从那月中坡出来的。一阵风吹过，雨水从窗口跳进屋内，落到秦氓的脸颊上，如泪般缓缓滑落。

    这里的雨一下就感觉没有尽头。秦氓每天必须挑一百担水，砍一百担柴，而且风雨工作量不减。第一次砍柴得时候，秦氓会想，这湿柴能有什么用。可是到了后来，他就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

    当杂役的第一天，秦氓白天内只能挑五十担水，五十担柴。到了晚上外门弟子来检查的时候，发现秦氓没有造成任务，直接将他拉到戒律院好好警戒了一顿，手臂粗的棍子一下下的落下，足足一百下。这一百下，就是那未完成的五十担水，五十担柴的惩罚。

    直接将秦氓打了个皮开肉绽，几经昏迷，每次在他即将昏迷的时候，都会被戒律院的那些畜生用冷水泼醒，从肉体到精神反复折磨着他。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他又很庆幸，因为身体有伤了，他就可以不用去做那该死的挑水，劈柴的工作了。这样的伤，怎么也能休息个十天半月了，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竟然想那打他的木棒更粗，执法的家伙能用更大的力道。

    但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他受罚完后，戒律院的一个弟子，就给他上了疗伤的药了，三天后他的伤就可以全好了。

    “这小子也许意识海我看不清，也许是个大能，故意隐藏魂力，你替我监视他。”白须道人按照掌门的吩咐一直暗中监视着秦氓。看着受伤又一次昏死的秦氓，他觉得掌门失算了。如果要隐藏，他为什么遴选的时候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而且这小子根本一点修为底子都没有。

    看着秦氓被送回明月峰后，白须道人对戒律院求了个情。

    秦氓刚醒的时候，戒律院的弟子就对他说:“他的工作以后每天第二天早上清算了。”

    一晃就到了秦氓伤好的日子了，秦氓天还没亮，就穿着蓑衣，戴着蓑帽往后山林中走了去了。来到一棵水桶粗般的小树旁，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望着一棵棵参天大树，他心里咒骂着:这破树，都是靠什么营养长大的？这地方，人是怪物，连树也是怪物。

    一次次用力的挥砍，小树终于被砍倒了，秦氓望着自己已经开始肿胀的胳膊，有些泄气的倒在雨泥中。雨水落到他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一阵风吹来，树枝随风摇摆，有些探到他的身前，让他不由的想起戒律院的刑棍来。

    他骂了一句娘，起身疯狂的劈起了柴，山中只听到风声，雨声，砍树声。

    临近晚上的时候，他终于劈好了一百担柴火，发现内心突然爆发出满腔的喜悦来。他默运养魂之法，静静的在雨中修行着，发现一股比以往更强的热流在体内行走，最后在冲过眉心的时候，又全部消失不见。

    热流虽然不见了，秦氓却感觉身体比刚才好了很多了，他急忙下山挑水去了。在后半夜的时候，秦氓摸黑挑齐了一百担水。中途摔过多少次跤他不记得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石屋，沉沉的睡了过去。

    屋外一个身影出现，从窗口望了秦氓片刻后，隐于黑暗中消失不见。

    待黑影消失不见后，又一个黑影出现在石屋外。片刻后，也隐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雨下了一个月，终于停歇了。这一个月，秦氓干活也越来越麻利了。可以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

    秦氓的身体也越来越强壮了，今天的活，在天没亮，就干完了。他来到山脚下的山涧处，脱下杂役服，扑通一声，跳了进去，开始洗去身上的疲劳。精壮的肌肉，被水一冲刷，在月光下，发出莹莹如玉的光芒来。

    洗着洗着，秦氓头枕一块石头，身体浸在水中小酣起来了。他有些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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