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温小眠一只手抱着自己的猫身，全然不顾脏兮兮的猫咪把自己的衣服弄脏。另一只手轻轻搂着朱莺莺，安抚着她几近奔溃的情绪。

    朱莺莺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急诊室门口亮着的灯，祈祷妈妈平安无事。

    “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身旁的温小眠同样紧张兮兮，一边安慰着朱莺莺，一边又担心怀里的猫咪。

    “妈，你千万不要有事……”朱莺莺看着急诊室紧闭的大门，声音颤抖地说。

    温小眠轻轻地搂着她，试图缓解她的焦躁。

    “眠眠，怎么办？”朱莺莺眼眶通红，泪眼模糊地看着身旁的温小眠，声音哽咽，无法继续，“我妈妈她……她要是……”

    “你先别急，莺莺。”温小眠扶着朱莺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出纸巾，安抚着她，“说不定没事呢，你别自己吓自己。”

    “对对！我妈不会有事的，我妈不会有事的……”朱莺莺紧张兮兮地重复着这句话。

    “要不要打电话给你爸爸，或其他的家人？”看着只剩下慌乱的朱莺莺，温小眠轻声提醒。

    “对，打电话给爸爸。”朱莺莺接过纸巾，胡乱地擦拭着泪痕，又从背包里翻出了手机。

    这才发现，手机里还有好多个未接来电。

    看到是爸爸和妈妈的号码，朱莺莺像是找到了定心丸。

    她想，只要有爸爸在，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她急不可耐地回拨过去，一接通电话，她就想立马告诉爸爸关于妈妈的事。

    电话接通的瞬间，朱莺莺叫了声“爸爸！”

    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却被陌生的声音无情地打断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听筒那传来：“你好，你是朱文茂的女儿吗？”

    朱莺莺愣了片刻，看了一眼，确实是爸爸的号码。心里想：爸爸的手机怎么是别人接的？

    随后疑惑地问：“是，我是他女儿，请问你是谁？”

    “你……”电话那端似乎犹豫了一下，“你妈妈呢？她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朱莺莺再次忐忑不安，“我爸他人呢？麻烦让他接电话。”

    “他……接不了电话了。”对面的人顿了一下，说“还是让你妈妈告诉你吧！”

    “你说吧！我妈她出车祸了。”朱莺莺着急地大喊。

    “这……”电话那边的人声音似乎透着于心不忍，“你爸他在工地上遇难了……”

    朱莺莺的世界“嗡”的一声坍塌了，电话那头的其他声音她再也没听见。她只知道她没爸爸了。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仿若一场噩梦，悲伤地想着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看着这样的朱莺莺，温小眠好像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失去妈妈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冰到骨髓的绝望，仿佛被蚂蚁咬噬的心脏，一点一点，让自己痛得体无完肤。

    急诊室的门开了，惊醒了魔怔的朱莺莺：“妈……我妈她怎么样了？”

    看着扑过来的姑娘，医生安慰地说：“手术很成功，暂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还需要留院观察。”

    ……

    比温小眠高半个头的西西定定地站在那里，近距离地看着温小眠的表情。

    他不知道，这一次，能留在温小眠身边多久。

    西西想过无数种重新回到温小眠面前的场景，比如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踏着优雅的猫步缓缓而来，或是选择一个相似的雨天在干燥的屋檐下正好碰上同样来躲雨的温小眠……

    他唯独没有想过，在这么脏兮兮的时候，与她重逢。

    除了来到人间的第一天，他从没这么狼狈过。

    西西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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