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从风的体内游荡出来,凝眸春的微笑,桃的红,杏的粉,梨的白让惶惶红尘似乎多了几分定力。然而,谁的目光在踽踽独行时,碰触了屋檐下那抹秀着朵的黄,正以一个名叫苦菜花的静默,等待着花开的时分。
一位倚靠在屋檐下小桃树上的小女子,心事随着目力飞向了山外。她不知道,爹娘为什么一到春天,就要双双跟着沟道里的一群人,背上铺盖卷,扔下她和年迈的奶奶,走出大山,去挣那份漂泊不定的钱。
大山多好啊,风吹不动,雷憾不摇,千千万万年的笃守,讽刺了生活在大山沟里一茬茬人游荡的心魂。
小女子也曾哭过,喊过,但她的嘶叫声在山洼洼间打了一个旋儿,又回落到自己的眼前,像一絮潮潮的雾,罩住了小女子的心。从此,梦里不再盘旋童话的诱惑。
不知从何时起,小女子再也不哭了,任凭爹娘开春了踩着花草的清香气出门,年节了踏着雪花的冷凝回家。
一年又一年,日子像房檐下拉网的蜘蛛,丝线那么慢,那么长,总也扯不完。小女子的两根羊角小辫在岁月的光顾下,如今已成一条袅娜的长韵致,在渐显悠味的身姿后,很婉约地静候着某个怒放的一瞬。
那个令人心颤的时刻,曾惊悸过一茬茬前来后往者生命的倾仰。如同屋檐下的苦菜花,透着黄晕的骨朵,也许一抹风的亲吻,抑或一滴露的打探,都会点亮一朵花刹那的芳香弥漫。
花的梦里,春来过,小女子的憧憬里,分离来过。不是苦菜花生长的土地才是苦味贯通了花茎全身,也不是小女子怀揣着对未来甜美生活的向往,才显出了留守女儿更加突兀的孤寂苦涩滋味。
寻找温暖是人的本能,是人成长的需要;花儿将姣好的面容开放在和煦的春风里,那是对烂漫的追索。
小女子在恍惚中走过时间给予的梦和痴,孤独是黑夜的魔,诅咒了小女子的日月。
如果夜晚是用来彷徨的恩赐,那么白天则是用来迷失的给予。
蜿蜒的梦,像隔世的仇,将小女子曾经在儿时的幻想带向了水雾弥漫的苍凉之地。光阴氤氲,在时月的草径间长满了湿苔。人的成长接近不了梦幻的灯盏,活像夏夜里亮着尾灯在黑暗中四处找家的萤火虫。
三月的气候多变,一些梦还在期盼的边缘,翘首。
沦陷于滚滚凡俗里,多少个不眠的等待,才能换来一串带血的梦想。
与一朵花的对语,是纯纯的美;与一群人的话说,是疑虑的交融。
三月里的这个傍晚,只属于一枚苦菜花的花骨朵同一位少女的融通,来美丽春季阔远的岁月。
沟沟峁峁是大山的胸襟,花花草草让泥土有了前世今生的轮回壮观。天堂的想象,只能在深山野洼灿烂了一路的恋情。
儿时的气味像露水一样圆润,小女子在时光的念想里才慢慢明白,爹娘外出,是那岁月的惑里,蕴藏着一些不为孩童所知的什么,让大人们去追撵,去哭,去笑。
风从大山背后的远方带来了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如同小女子意念里的爹娘,清晰着模糊的身影。
对面山坡上一簇簇的粉色和白色的花,晕染着春季锦衣还乡的心愿。春的步伐,悄然又铿锵,游离中沉浮着坚毅,像极了小女子爹娘的足迹。
不知道春来春又去的孤苦到底热闹了谁的戏场。爹娘的出了又归,回了又走的迁移,为谁的夙愿添了笃定。
小女子渐显姣好的面容,丑陋着沧桑的悸动。西山头顶一抹粉红的晚霞,在逐渐变淡的叹息下,将命运交给了黑夜。
时空在夜里狂啜着压抑,小女子在黑暗中无数次地跨过自己,吞咽着孤独和恐惧。
苦菜花的苦味绵长,苦着祖祖辈辈的承诺。但小女子明白,苦菜花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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