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娄啊,明天周末,我带几个人上你岳父家去坐坐,你看方便不方便哪?”
在北城钢铁厂招待所小会客室,赵天鸿送走客人后,冲招待所所长娄自芳问道。
“方便,我请您们吃地道的永定河鱼虾宴!”娄自芳笑道。
“怎么,大冬天的还能下河捉鱼吗?”赵天鸿颇感兴趣地问道。
“当然行啦!到时候您跟着去河边儿看看,保管没见过!”
娄自芳小名儿娄铁蛋儿,媳妇儿是北城钢铁厂北边儿永定河畔沟麻村的人。他曾说过几次请赵天鸿去沟麻村玩玩儿,可都没成行,没想到今儿个赵厂长倒主动提起了此事。
娄自芳不知道,赵天鸿此行另有用意。
次日清早,赵天鸿、郝廷魁、鲁贵梓、秦慕仁、谭峰在厂大东门赶从阜成门发车的头班公交车,八点钟就到了沟麻村村口,娄自芳已在车站等着他们。
沟麻村在北城钢铁厂厂区北面不到八公里处,西濒永定河,南接门头沟,其滥觞可追溯到汉代。据考证,三国时北京开凿最早的戾陵堰、车厢渠就在村南部,有农民因而引水屯田种稻。后因战乱频乃,这一大型水利工程失修废毁。到辽代,永定河冲下大量泥沙在此不断淤积,农民趁水退时堆积淤泥造田,又在造好的地上盖房、栽树、种庄稼,逐渐形成村落。金、元二代为取漕运之利,曾利用村中旧河道数度“开金口”,使该村成为京城水系要冲,并为永定河老渡口之一。同时,该村也是京西古道之西山大路南道上的重要一站,可谓兼具水陆通衢之便。到清代,该村已是永定河畔有名的大村。
取名沟麻村,是因为永定河在水浅处长有很多麻秧子,民间称作“沟麻”。麻秧子枝干细长,顶儿上开白蓝色小花儿,秋天结籽儿后成为圆形小鬏鬏儿。村民把这小鬏鬏儿蘸上胭脂、口红点在蒸得的馒头上,摆在供桌上特好看,也图个吉利,故这麻秧子也叫“满头麻秧”。麻秧子杆儿割下来晾干,一层层剥开就是麻,妇女把它拧成线,用来纳底绱鞋。
当下众人跟着娄自芳三弯两绕,来到位于村西街的他岳父母家。
京西民宅因得石、木资源便利,其建制与北京其它区域绝然不同,最特殊之处是以青石板做屋顶,并由此带来房屋高大、坚实、舒适等诸多优点。加之沟麻村得农、渔、麻、运、商诸种产业之利,村民家境普遍较殷实,故宅院建得都很坚固、周至。像娄自芳岳父母家属最普通的三合院儿,即没有南房倒坐儿,可一走进去,仍给人院落宽敞、房舍高大规整的感觉。
建房用青石板来自佐近门头沟石板营,采买方便,价格低廉。因石板顶房屋冬暖夏凉,耐久不坏,故无论贫富一致采用。具体做法是先在房顶木椽上铺设小块儿青石板,上抹几层苫背泥,然后用六毫米厚青石板以“压七露三”方式叠压码至房顶,再压盖“麦穗儿”板瓦垄使石板固定。这样厚实的房顶自然夏隔热而冬保暖,但要求房屋整体具有很高坚实度,从房基条石、四梁八柱到砖石墙壁,不仅材质要好,用量亦比一般房屋多出成。
这里民宅另一特色谓之“响墙”,墙而会“响”,堪称一绝,乃是前辈人为防盗贼而生发的奇思妙想。做法是在三米高的院墙顶部用碎石加筑二尺五高的一段,不施灰泥,单摆浮搁;碎石间码放紧密,珠联璧合,平日绝无因风吹雨打而坍塌掉落之虞,旦遇企图攀爬逾越者,碎石即发出声响,向主人报警,故谓之“响墙”名副其实。
众人进入宅门,见院中有两口硕大无朋的水缸,便询问用途,娄自芳介绍说,村儿里有个顺口溜:“沟麻像条船,四面被水淹,只能吃河水,打井船底穿。”原来此村西临永定河,东有东叉子河道沟,南临发电厂大水池,北靠河道上游分水口。因四面环水,故打井不盈三尺,水就会涌出地面。为此,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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