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自己会接受那些事实。
阴暗潮湿冷。
与干燥的暗室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风扬起了酒红色的纱帘,灌进室内,但是没有光,他面前一个沙发,沙发上坐着a。
“a。”
“k。”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相对着,眼光却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a开口了。
“k,恨我吗?”紧接着又陷入沉默。“我为什么要恨你?请你列举一下。”
“从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个帐篷开始。”
“然后呢?”
“我杀了我父亲手下六个暗将,我杀了林克斯,我杀了苏舞霁,我杀了路孜寒,我现在坐在这里跟你聊天。”
a微微挑眉,在光和影的映照下显得英俊非凡。
“苏舞霁不是你杀的,那六个暗将凭你一人的实力也杀不掉。”另一个少年非常平静,一只眼睛在暗光下显深邃的墨蓝色,另一只眼睛是近乎透明的鎏金色。
“你还干了什么?”被称作k的少年弹了弹衣袖上的轻尘“我已经是个长不大的少年,拜你所赐。”
“我会陪你。”a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可是我真正想要的不是你来陪。”他抬眼,顿了顿“因为你,她变成老太婆的那天,我看起来至多会是大学生的样子。”
“我已经活够了。”“我已经没什么能得到的了。”“我再也回不去了,我伤害了她的家人和她自己。”
久久无音。
“因为你,我连自杀都不可能,因为这具身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顽强一百倍甚至一千倍。”
“割腕的话,血液流不尽;服毒的话,两三天就能好起来;跳楼的话,我这身骨头已经异化了摔不碎昏迷几天就好了。”
“我还有什么死法?”
a沉默地看向对面少年的手腕,对方仿佛也知道什么意思,索性解开两只手衬衫的袖扣,卷起袖子: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伤口,有新有旧,有浅有深。
最后扭过头去,颈侧一道浅浅的疤痕。
“看看吧,颈动脉。割开颈动脉竟然也死不了,你还真是为我着想。”
“氰化物,无论是什么氰化物,都不足以让我死掉,每一种我都试了。”
“我从大楼的顶端跳下去,结果只是摔成了脑震荡,连骨折都没有,rev一把我扛回去。”
“然而,我还是不恨你。”
“但是,我不明白,我到底有什么可让你念念不忘的地方呢?你又何苦纠缠我这么久?还把我变成了一个怪人。”
“组织现在名存实亡了吧。”
a久久没有张口,只是静默地看着那个平静的少年。
怪不得这么平静,原来是心如死灰。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甩掉她,伤害她,那我请你别再纠缠她了,谢谢。”
“你纠缠我没有关系,毕竟我没什么可反抗的,但是别纠缠她了。”
语气此时只有在提到她的时候才出现了一丝波动和动容。
“k,闭上你的嘴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我知道你也不舍得把我怎么样。毕竟那一年虽然是我喝醉走错了帐篷,但如果不是你喜欢我,以你的自制力,也不会糊里糊涂地把我上了。”良久静默“对吧。”
“我醒来的时候,在睡袋里,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这个你不会隐瞒吧。”
一双绝美的异色瞳,此刻却泛起了冷意,阴阴惨惨的冷,却没有恨意。
a不好再说些什么。
“我看这个对话已经没法继续了,k。”
“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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