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如水。什么不忠不孝不义,什么师尊父亲江湖,全被他遗忘了。他的双眼只有那扇厚重的铁锈颜色的大门,他知道,在他迈进大门的那一刻,他就是走进了地狱。
可他只能义无反顾。
大门上空,一扇被铁栅栏封住的山洞里露出人影,接着又有几个山洞露出人影。赵子慕缓缓拉住缰绳,在距离大门十丈处站下。
他微微抬头,看向栅栏。阳光正倾泻到他的身侧,一半的面颊被打得火热。他看到栅栏内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几乎听到了他们吃惊的耳语。他垂下视线,翻身下马。
轻轻抚摸下包裹着手掌的布条,赵子慕的心动了下,有些不舍地在抚摸了下。布条平整,来自一个纨绔。微一低头,眼前仿佛是孙长天颤抖的手,轻轻地拉着布条,唯恐碰痛了他。
左手缓缓扯下右手的布条,虽然缓慢却没有半分犹豫。
布条落下,露出仍然红肿的手掌,鲜血凝固在掌心和后边,掩住了穿透的伤口。
接着用右手同样缓慢而坚决地扯下左手的布条,仿佛伤口没有因为手掌的活动而重新挣开。
视线最后一次凝视手里的布条,然后手一松,山峰吹来,布条飘洒着落在他的身后。
赵子慕闭了下眼睛,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
前方厚重的大门仍然关闭着,山洞里的人影仍然没有离开,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赵子慕的身上。
楠白语跳下马,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锁链。锁链上有几处是暗红色的,随着他的走来,哗啦哗啦响着。
冰冷的锁链套上了脖颈,在与双臂被锁在一起的一刻,自由,终于彻底地交了出去。
“吱呀——”厚重的大门上开出了一扇小门,连半人高都没有,露出里面的黑漆漆阴森森,仿佛是要吞噬人的无底的大口。
赵子慕看着这个小门,抬起了右膝。
这就是囚犯进入的门,他每年都要这般送进去几位。每一个囚犯在看到这扇门,知道要跪行到那里的时候都会反抗c叫喊。
可那时他们已经被铁索捆缚了,已经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资本——就是没有被捆缚住,也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资本——徒然的挣扎,不过是带来更多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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