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上有三座桥东中西依次排开,华三赶着马车,杜荷完全不知道三原的情况,就把杜牧也叫上了,何磊也坐上了车,马车载着四人从中渭桥过了河,直奔三原杜家庄。
杜家庄被淹了,有一段路水没过了半个车轮,华三在水了趟着牵马才走过去,先去看望了受灾庄户,都挤在山坡上林子里临时搭的几个棚子了,老人小孩妇女都有,二百多号人。何磊说这还不到一半的人,还有几百号人在另一个聚居点,那里情况好点,有十来户地势高没被淹着。看望过灾民后,一行四人奔主宅而去。
这里一直都是杜家,只不过以前是大房的‘杜’,现在是二房的‘杜’。
“你就是杜宇?”主宅地势高,没淹着,四人进了大厅,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迎了过来,穿着褐色圆领服,带着黑色软璞头。
“杜宇见过小郎君,见过管家。”杜宇很镇定的行礼,似乎根本不认识旁边的何磊。
“杜宇,我问你,为何庄子遭了灾不报与府里?”这事得一件一件的问。
“小郎君,这是昨夜上游的木排垮了才涨的水,到现在才不过数个时辰,你看这水位已经在往下退了,按天时来说,这场雨过了就是入秋了,没大雨了,我想这等小事就不用再给小郎君添烦劳了吧?”杜宇面皮不动,毫无表情。
“那我问你,庄子上的庄户可有来问主家借粮。”向人发难不能顺着受问人的思路走,要几个问题间插着来,才能发现漏洞。
杜宇这才瞥一了一眼旁边瞪眼看着他的何磊。:“小郎君,庄户今早便来主家借过粮食,我想这是八月,今年时节好,到处都能找到点吃的,再过个把月就能打新粮,便没借予庄户。”
“我说话算不算数?”杜荷继续问。
“大郎君远方为官,小郎君就是家主,自然你说了算。”他是家里老人,自然知道大家里的规矩。
“好,那就开仓,借予庄户一个月的粮食。”杜荷拍板,这事不就完了嘛。
“小郎君,我知道你仁慈,可这些庄户都还差着庄上的粮,要是再借一月,今年加上租子,他们剩下的粮食还不够今年冬天吃的了。”杜宇埋下头对杜荷说到,可是杜荷分明看见他的眼神瞟这何磊。
旁边的何磊站不住了:“小郎君。。。”“你别说话,杜宇,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杜荷打断了何磊说话,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杜宇,几个月的官二代生涯,竟然也练出了几分气势,盯得杜宇再也保持不住之前的淡定。
“小。。小郎君,前年蝗灾,家里所有的粮食都拿了出来给庄户们渡灾,地里颗粒无收,勉强熬过了一年,去年又发了水灾,地里欠收,租子便没交够,眼瞅着今年年景好,主家能把欠粮都收上来,哪有粮食都给了庄户的,那地还是不是主家的了?”说到后面杜宇总算说顺溜了。
“小郎君,管事说瞎话!”何磊控制不住了,高声说到:“前年遭蝗灾,当时杜舍人说了,是拿粮赈灾;去年发大水,地里歉收,主家收租的时候说收一成的粮就行了,庄户们寻思着主家仁慈,不能老占主家便宜,很多宽裕点的都交了两成租子,怎么就成了庄户还欠着主家的粮了?”
“哦?杜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郎君,主家仁慈,别人家都是四成半的租子,我们家只要四成的租子,前年关中大灾,主家还是倒贴的粮食,去年不过些许歉收,怎么就只交一成租子了?”杜宇挺直了腰杆,大声声讨这何磊。
“牧叔,去年水灾,杜陵的庄子歉收了多少啊?”杜荷不想陷入这两人的争辩,问旁边的管家。
“小郎君,去年杜陵歉收三成,听说三原这边水灾还严重些。”杜牧说着还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谁而叹。
“杜宇!我只问你一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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