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坠,云散。
红的白的粉的飞花在眼前纷繁,扰乱着黛染的思绪。
这些扰乱的纷繁的思绪缠绕着,像是无形的束缚勒紧了黛染的脖,呼吸困难。
如雨飞花之中,素馨盈盈立于垂挂的黛衣之前,温婉地笑着对身旁的黛染说:“需用青黛调色,反复泡染阴干十三次最后,更要将黛衣垂挂于睡莲碧水旁,彻夜晾晒,以让睡莲碧水的雾气和明日黎明的露珠晕入黛衣之中。这样泡染晾晒出来的黛色,方是夫君最爱的黛色。这样泡染晾晒出来的黛衣,才是夫君爱穿的黛衣当然,夫君偏爱黛衣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你黛染。”
“既然你知道离寒的这番心思,为什么你还要为他亲自染这样的黛衣?”离寒那双剪水双瞳在黛染的心间,剜心地痛着。黛染却不敢静下心来回想那瞳感受那痛,因为如今在黛染身旁站着的,是离寒名正言顺的妻。黛染不敢也不愿在离寒的妻面前想念离寒。
“夫君用情至深,是世间难得的痴情男子。纵使夫君倾心的对象并不是我,但是一点也无减我对夫君的爱和崇拜。”一阵凉风把几片飞花吹落在黛衣之上,素馨小心翼翼地用她的纤纤玉指把沾落黛衣的飞花拈走。
“素馨,你恨我吗?”黛染鼓起勇气问。
“我当然不恨你。”素馨温柔地说着,眼眸却始终紧紧地锁在黛衣之上。她细细地察看着,细细地检查着,唯怕刚才那几片飞花玷污了这无暇的黛。幸亏,没有。黛衣,仍是无暇。素馨这才浅浅地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不恨我?”黛染追问。
“夫君把你看得比他的命还更重,我深爱着夫君,自然不能恨比夫君命更重的你。”素馨浅笑,理所当然地答。
“但离寒是你的夫君!你的夫君居然爱着别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坦然地接受?”原谅黛染实在无法理解素馨的豁达。
“难道你忘了吗?夫君当年本来就不愿意娶我的。”想起当年离寒拒婚,素馨居然幸福地笑了,“当年,夫君为了不娶我,甚至在鸢萝皇后的寝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夫君知道,他这辈子除了你,不会再爱任何的女人。但是夫君坚决不娶我,是因为夫君害怕伤害我,夫君害怕他会误了我一生的幸福。夫君可是尊贵的二王子啊!尊贵如他,却在乎我的感受,在乎我的幸福。这样的他,怎能叫我不倾心?”
“但是”
“还有”素馨柔声打断黛染的但是,“虽然我不是夫君爱的人,但我也算是一个知冷暖能分忧的人。边塞路遥,我愿随夫君而去,夫君却宁愿独自承受孤独和苦寒,也不愿意让我一同受苦。”
“这”
“还有”素馨再度柔声打断黛染的话,“无论夫君是否爱我,我已然是夫君拜过天地的妻。夫君本可以对我但是夫君并没有那样做。夫君为了保护我,为了让我‘觉悟’之后可以再嫁我们成婚多时,夫君一直以礼相待,从未对我做过任何越礼的行为。”
“你说什么?不会吧!”黛染惊得张大了嘴。
“我说的都是事实。像夫君那般正直的男子,实在世间少有。”素馨微微地笑着,她的微笑里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甜,“纵使夫君爱的是你,但是夫君也从未伤害过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恨你?”
“但是这”黛染的思绪极度絮乱,她自然不愿意素馨恨她,但是这
“其实,我也曾经嫉妒过你。”素馨坦然地说:“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再嫉妒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的眼眸里,看到了你不必有的悔疚。”素馨自轻地笑着说:“你可是尊贵的曼罗公主啊!你本来就该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这样尊贵的你,怎么能为我感到愧疚呢?黛染,你实在是不必感到悔疚的。夫君从小便对你一往情深,而你,也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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