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孔和执拗前伸的双手依然保持着病态的苍白。
时间凝滞了。我和化成深青风暴的女子彼此对峙着,只隔了一座狭窄的桥面……
扭曲的风柱就在数步之外,虽然仅仅是民居屋檐的高度、两人合抱大小,但却在微明的夜色里显现出它近乎胶体一样沉重粘腻的存在感。罡风挣扎般迟钝凝滞的旋转着,却彻底搅乱了笼罩在问道河上的甜蜜而清宁的空气,沿着河岸悬挂的彩灯狼狈飘摇,霎时湮灭在混浊扰攘的黑暗中……
耳中鼓dàng着鞭挞似的呼啸声。激烈的气流像锡纸片一样又柔韧又致密,不断扑打在脸上扪住口鼻,几乎让我无法呼吸,且不说在这座水乡古城从没有龙卷风的记录,就算是有,也不能解释眼前这诡异凶险的景象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在四鲤桥边,扶起了一个醉酒跌倒的女人啊……
瞠目结舌的注视着眼前的异变,恐惧、委屈和恼怒却不受控制的翻腾在心底冰鳍这个大混蛋,都是他小心眼赌气丢下我一个,才害得人家落入这种险境的!
他明明知道我们时常会碰见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因为……谁让我们是“燃犀”嘛!
由人间观望着彼岸世界,那是一无所有的漆黑,从彼岸回望人间想来同样如此,这两个世界如同镜里镜外一样没有jiāo集。然而有一种人却可以感觉到潜伏其中异类,甚至能呼唤它们,控制它们;与此同时,这些人也是异类遥望人间时唯一的微光。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群人为自己取了一个代称“燃犀”。据说如此的雅号来自于这样一个传说:东晋温峤在牛渚点燃通天犀角,让潜伏在水底的妖怪纷纷现形。
不过我和冰鳍可以说是“燃犀”中最没用的两个,最多只能稍稍看见一些,听见一些而已冰鳍的耳朵比较灵光,连幽灵的声音都能看见,而我虽听不见在这个世界没有实体的东西发出的声响,但却拥有比他更清晰的视野。但这已经是频频惹来麻烦的多余能力了,彼岸世界的家伙们不但爱凑热闹而且还有飞虫的习xìng,总喜欢聚集到有点光亮的地方,害得我们格外提心吊胆:黑夜中、背yīn处,一切可能有异类出没的时间地点,全都必须小心翼翼,彼此回护,否则可没有后悔yào吃。
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形:想什么办法都来不及了,唯一的出路就是逃!
返身冲上河堤,我不顾一切的奔跑起来。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扮成醉酒女子的异类一直在穷追不舍,因为耳中清晰地听到不断逼近背后的风声。
彼岸的幻境淹没了现世就好像故意与我逃亡脚步保持一致似的,沿岸悬挂的彩灯次第熄灭,方才游人如织的问道河两边不知何时变得阒无人迹,只有前方的路灯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青白色光芒。灯光下依稀浮现出朦胧的平桥姿影,敦敦实实地镇在高陡的河堤两岸,看起来浑厚而质朴。桥栏上喜鹊香橼图案组成的“喜报三元”透雕令我一下子分辨出来,那正是我原本准备走过的第二座桥三元桥!
就在这时,明媚的珊瑚色光点突然绽放在荒芜的黑暗中,像一片小小的花瓣徐徐飘上石桥,下方黑沉沉的水面上顿时坠下一棵旖旎的绯星那是有人提着灯笼款款而行。
谁在桥上,谁能一步跨越此岸和彼岸的界限,来到这被异类占据的时空夹缝?我不假思索的朝前跑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少年颀长纤细的背影清晰的映入眼帘……
是冰鳍,这样的身影除了冰鳍还能有谁!我紧走几步奔上三元桥,从背后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大喊道:“冰鳍你这坏蛋!”
对方应声回过头来,我顿时发现自己认错人了这位少年虽然和冰鳍年龄身量都有些仿佛,但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少年的面孔是陌生的,细白的皮肤在暗淡灯光下看起来异常柔和,因此连眼角眉梢都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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