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8 章(第2/4页)  燃犀奇谈2:雪之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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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之下

    即日

    梅雨来临之前的潮湿傍晚,在双狮桥头意外的看到了缚在已经枯萎的紫阳花上的信笺。因为水汽的关系,字迹已经微微有些糊掉了。

    从二月间收到他说要陪母亲去邻镇休养的书信开始,到现在六月,已经让我觉得渡过了太漫长的时间了。每天每天都想着是不是会收到来信呢,每天每天都发现不会有消息,所以把信笺拿在手里的一瞬间,忽然有种不真切的恍感觉。

    雪之下回来过,他回来过了!

    一度置身在相同的天空下,甚至也许就近在咫尺,我们却彼此都不曾察觉对方的存在。这令我不得不感叹,世界对于渺小卑微的人类而言实在是过于深邃辽阔了,即使拥有可以看见彼岸的燃犀之眼,我也无法看见隐藏在表象背后的本相,无法看见隐藏在时间背后的未来……

    失之jiāo臂的遗憾和长久分离的失落,让我一时竟没有注意到雪之下信中努力传达的孤独、无奈和委屈,以至于屡屡踯躅于双狮桥头,却连一个字的回信也写不出来。

    第五章曼珠沙华的黄昏

    残暑渐渐消退的农历七月,那正是夏天恋恋不舍的合上眼睛的时候,仿佛一夜之间,从残留着盛夏燠热与潮湿的落叶里,无数纤细光洁的柔茎优雅的斜挑起凝固的火焰之冠冕那就是曼珠沙华开放的样子。

    每到这个时节家里总是有些忙碌不久就会到我和冰鳍的生日,前面却先是追奠先人的中元。于是生与死的维系忽然间微妙起来,因为在祝贺我们两个的生辰之前,不得不先超度冰鳍那位胎死腹中的孪生兄长,就如同只有挣扎出绝望的死之黑土,曼珠沙华才能绚烂绽放……

    我看得出虽然很少表达出来,但冰鳍一直对此无法释怀他本来应当是孪生的次子,可他的兄长却没能活着被生下来。不知出于怎样的想法,冰鳍至今都固执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夺取了兄长的生命才平安降生的。

    因为清楚他的xìng情,那夭折的孩子在我家便成了禁语,祖母也好,爸爸妈妈也好,叔叔婶婶也好,大家刻意避开任何会令冰鳍联想起兄长的话题,因为在这个家里,唯一不能用平常心对待事过境迁的人也许就是他了。整个七月,随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曼珠沙华一起,他寂寥的情绪便会像暗火一般,默默燃烧在家中的每个角落。

    醍醐初次造访我家,是以砂想寺侍者的身份来送七月半中元用具的。

    我清楚地记得,门口传来他低沉淳厚的通报声时,除了窝在书斋的爸爸和还没有从医院下班的重华叔叔之外,全家人正坐在前庭的百日红树下摇着扇子乘凉。听见那报出自己名字的沉着声音,妈妈和婶婶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微微凑近jiāo换着复杂的眼神,用团扇遮住脸庞诧异的小声议论着:“砂想寺的醍醐?”“是那个时候的孩子吗?”

    那个时候的孩子。

    记得在桃叶津的石榴馆,祖母第一眼看到醍醐时也曾这样脱口而出。此刻渐渐高远起来的黄昏天空里布满绮罗似的薄云,夕阳返照使景物的轮廓鲜明得异样,醍醐的剪影就站立在门口那一抹斜光中,我感觉到家中长辈们朝他投去的,绝对不是眺望着初次会面的陌生少年的目光。

    醍醐放下器具,郑重地向祖母和妈妈行礼,从他的动作里完全看不出平日懒散得意又蛮横的架势,只有那不经意滑出领口的兽牙吊坠悄悄泄漏了他一贯的野xìng风范。这来自砂想寺的少年最终走到婶婶常夏的面前站定,深深的低下头。薄暮中凉爽的微风传来他沉稳的声音:“对不起。”

    一瞬间惊讶的光芒闪过婶婶的眼底,随即似乎领悟到什么似的,她轻轻搁下瞿麦花纹的扇子,温柔地微笑起来:“怎么能这么说呢。”

    “无论如何道歉都已经不能挽回什么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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